裴元自小跟隨唐瑾, 卻從未見過他如今這副模樣。
他其實很想問唐瑾,不會回來的那個人是魚姑娘嗎?
魚姑娘為什麽不會回來了。
可他望著眼前人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容,最終什麽話都無法問出口, 隻囁嚅道。
“少盟主, 我們回屋吧。”
涼風吹過, 唐瑾扯出一個薄涼的笑容,轉身朝屋中走去。
俏飛燕見唐瑾沒理她,登時又氣又急喊道。
“哎!大家好歹是朋友, 魚虔不見我, 賈公子也一聲不吭走了, 你如今又裝不認識,一個兩個都怎麽了?”
裴元聽到屋外的高喊聲, 急得想出去讓俏飛燕離開。
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,但瞧著少盟主如今的模樣,顯然是跟魚姑娘有關, 怎麽能再受刺激。
然而唐瑾已經停下腳步。
裴元望著他因為虛弱而略顯傾塌的清瘦身體緩緩直起,通身驟然充斥著暴戾的氣息,仿佛與濃鬱的陰狠黑氣交融在一起。
院中俏飛燕氣得跳腳, 但瞧了眼結實擋在身前的兩個鐵麵侍衛也隻得無可奈何地轉身離去。
然而伴隨著裴元一聲驚呼,頃刻間她感到身後長風驟起, 衣角翻飛。
俏飛燕頓時奇怪地扭頭望去, 還未等她看清發生了什麽, 脖間猛地一痛, 整個人已經被掐住脖子, 腳尖離地提在半空。
唐瑾眸色黑沉如寒墨, 冷聲緩緩道:“我記得你很傾慕賈少龍。”
俏飛燕費勁全力地想要掰開他的右手, 可是那隻手就像是深嵌入她的喉頸的焊鐵一般無法撼動, 讓她絲毫提不起力氣,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肺部的空氣逐漸流失。
她張大口竭力想要呼吸,腦袋卻因為缺氧而陣陣暈眩,隻能艱難道。
“放,放開我……”
周圍人已經被突變的場麵震住不敢上前。
他們從未見過此時的少盟主。
未曾梳理的淩亂墨發在風中飄揚,他赤腳而立,眉眼陰戾冷漠,眼角通紅,唇色卻蒼白如紙,像是久藏黑夜陡然暴露於烈日之下的陰魂惡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