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的日子裏,阮煙羅便被楚行南時時帶在了身邊,活動範圍也從整個軍營變作了楚行南的營帳。
那日流雲被何遂帶回來後,灰頭土臉地直奔營帳與阮煙羅哭作一團,二人期期艾艾地哭訴,楚行南則皺著眉頭在營帳裏尋了另一側的美人榻落腳。
何遂甫一進門就見屏風一側是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娘,另一側則是一臉不耐煩卻還是坐在榻上歇腳的將軍。
“被冷落”三個字似乎是刻在了楚行南頭上。
“阮姑娘也真是的,分明千裏單騎走馬來救她的是將軍,現下回了營帳,她倒是一句不問將軍的傷勢,自顧自同自家奴婢哭起來了。”
何遂端著銅盆搭止血紗布,一邊嘟囔著一邊走到楚行南身邊停下了,末了討好地笑笑,“將軍,您說是吧?”
楚行南抬眼冷冷地瞥過,聲線沉肅似堅冰,“話太多了可以把舌頭割掉。”
而另一邊的阮煙羅似乎也是聽到了何遂的抱怨,一雙水靈靈的鳳眸探過屏障,哭過之後的鳳眼亮得驚人,蔥白玉嫩的手指攥在木杆上似乎顯出主人極為糾結的心緒,阮煙羅左右思忖了半晌還是開口,“將軍哪裏受了傷,如今可好些了?”
楚行南控製著自己不去看阮煙羅顧盼生輝的雙眸,手下無意識地揉撚過方才在馬上護著那截玉腰的指尖,開口聲色似乎有些飄忽,“沒受傷。”
“也不過是被那陰賊四當家的毒針戳中了穴罷了。”
“毒針?”阮煙羅聞言立時站直了身子,眼眶洇出一圈水嫩嫩的粉色,“是什麽毒呢?可曾請軍醫看過?”
望著女人微紅的雙眼,楚行南心頭忽地“咯噔”了一下,血色稍淡的薄唇微啟,正欲吐字便又被何遂搶去了話頭,“隨行軍醫大多隻會治療些行軍打仗途中的跌打損傷,怎懂這般醃臢毒物。將軍早些便傳信了江湖之上的百裏神醫,隻可惜百裏神醫遠在天涯,今上的詔旨將軍又耽誤不得,將軍也隻好負傷趕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