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和愉才人一道來了。
宮裏的人都聰明, 最明白的就是見風使舵。
如今宮裏宓賢妃一黨獨大,珍貴嬪又最得寵,宮裏大小事宜都得先問過宓賢妃才可做決斷。
可宓賢妃性子急躁, 不夠穩重,每每出了難題, 都會想到受寵卻不生驕,待宮人都溫和的珍貴嬪。
短短三個多月, 蘇皎皎麾下收攏了不知多少人心為她所用。
其實蘇皎皎心裏清楚,錦上添花不算恩, 雪中送炭才是情,如陳公公一般追名逐利而來的人信不得, 卻也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。
他為難, 蘇皎皎不過是給他下一劑定心針罷了,也教教他,誰才是宮裏最要緊的人。
愉才人當初背叛了宓賢妃投奔王淑妃,沒風光多久就在行宮被宓賢妃杖責打了個半死, 休養生息這些天, 才重新回到陛下的視線裏,命途也稱得上是多舛。
蘇皎皎記得, 除夕年宴前, 她曾經在宮道上見過一回當初還是雲良使的愉才人,當時的她神色淡然, 不卑不亢, 尤其是麵色紅潤, 杏眼桃腮。
愉才人是良家子出身, 在宮裏沒有依靠, 沒有助力。
宓賢妃當初打她打得可不輕, 但陛下也不曾向著她,反而是默許了宓賢妃的所作所為。
有陛下的態度在前頭,不光是妃嬪無人問津,便是底下的宮人,也不會把她一個得罪了宓賢妃的人放在眼裏。
她的傷是怎麽好的,又是怎麽恢複了元氣。
背後若說沒有人幫她,蘇皎皎絕不會信。
陳公公走後,魚靄端著一盞茶過來,嘻嘻笑著說:“娘娘喝杯茶吧。奴婢瞧著您近來在宮中頗有威望,在宓賢妃那受了委屈的,都來找您訴苦呢。”
她將杯盞輕輕放下,又往裏頭捏了朵幹桃花,納罕道:“方才聽陳公公說,愉才人似乎是因為遷宮的事得罪了宓賢妃。可是好奇怪呢,愉才人三月複寵後,算是小有風頭,奴婢也聽說過愉才人。但向來總聽人說是,愉才人良家子出身,能走到這一步靠的是能忍,這才有翻身的機會。雖說綴霞宮死活人,是叫人心裏頭害怕,可劉庶人死了三個多月了,如今才說要遷宮,總覺得太巧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