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
一整個上午,他都和阮團子待在海棠居裏。
柳先生的課上午也有,但一般他都是下午去,因為上午懶得動彈,不是賴床就是窩著休息。
阮團子也不用早起往書院去,反正小寶在哪他就在哪。
兩隻青竹藤椅並排放著,中間隔著一隻矮木桌,桌上放著瓜果點心,甜乳茶和蜜餞子。
小丫鬟們忙活著進出打掃屋子,擦桌擦門,換上新鮮花束,整理著亂糟糟的書桌。
自家世子不是個愛寫詩拿句的人,可經常書桌都是亂糟糟的,似乎有人在這裏處理過什麽事情一樣。
但她們也隻是偶有疑惑,並不會問出口,這是很小的事情,沒人會在意。
海棠居廊下,正對麵種著幾棵海棠樹。
花苞正在綻放中,枝頭大片大片的粉白花團兒,漂亮的很。
隨著微風,不時飄落些花瓣,洋洋灑灑的落在院子裏。
明棠喜歡看這種亂花飛舞的景象,不許丫鬟掃了去,任由風一吹,花瓣在地上翻滾。
兩人躺在藤椅上,頭頂是掛著風鈴的棕色木廊,清脆叮鈴的響動著,讓人昏昏欲睡。
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,明棠閑著也是閑著,在心底裏算計著怎麽給後媽找不痛快。
說來也怪,他目前最想給人找不痛快的,不是後媽。
而是那個神神秘秘的塞外姑娘。
淩寒尋,淩寒尋。
長的漂亮,太漂亮了。
漂亮的讓他心裏有些怪怪的,這種感覺一生出來,就讓他腦袋裏警鈴大震。
此時的他還不知道,這叫做一見傾心。
他感到‘怪怪的’,是那種無時無刻想接近對方的感覺。
可明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,他不能放任自己對一個不知來路的姑娘動心。
但感覺的事情,也不是心裏想克製就能克製住的。
所以他有些煩躁。
阮團子手裏捏著新玩意兒,是小木板拚湊出來的彩色方塊兒,是剛才在屋裏拿的,這會兒捂在手裏玩兒,扭來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