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裏,夜幕深沉。
周圍伸手不見五指,一團黑暗。
懸崖下,一棵百年老鬆,枝繁葉茂。
鬆樹依舊如夏日一般茂盛,枝頭豎起深褐色的鬆針。
最粗的鬆針,約莫有小拇指粗細。
樹冠正中間,躺著兩個人。
淩九歌摔下來時,把宋七笙的腿砸折了。
隨著夜色濃重。
在樹冠上躺了一天一夜的兩人,被一陣並不淩厲的冬日冰雨澆醒了。
......
淩九歌睜開眼睛, 隻覺得背上生疼。
似乎有什麽尖刺戳進了肉裏,動一下都是涼疼的。
該是背上被尖刺紮出來傷口,傷口的血液又因為極寒天氣,凍成了血霜。
奇怪。
沒有摔死,這已經是奇跡。
她竟然沒被凍死?
現在過了多久?
是什麽時辰?
莫不是摔瞎了,什麽都看不見。
她試探著翻身坐起來,身下茂密的層層鬆針有些發顫,但並沒讓她掉下去。
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深陷在樹冠裏,不是實地。
鼻息間能聞見略苦的鬆樹木香。
她摸摸自己的腿腳,檢查著身上有沒有其餘的傷。
就在此刻,身邊竟然多了道突兀的吸氣聲!
“唔!”
“......”
宋七笙的腦子有片刻懵然,察覺到有人按在了他的腿上時,疼的吸氣,下一瞬就大喊:“姐姐!”
“我把你扔上去了,你,你怎麽會掉下來.......”
淩九歌並不想回答。
但周圍一片漆黑,隻有身邊這個活物能讓她確信自己還活在人世。
涼涼的女嗓響起。
“我是淩九歌。”
“......”
她話音落下,兩人之間陷入一陣不長不短的寂靜。
最後,是淩九歌抬了腿,把壓在她小腿下的那隻腿丟出去。
沒有故意用很大的力氣,但她周圍漆黑,什麽都看不見,手勁兒不自覺就大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