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想想,這件事裏唯一的意外,估計就是安遠侯的身體了。
景鈺有些擔心,問:“安遠侯不會真被氣出個好歹吧。”
“睡覺去,晚膳吃了嗎?”
南清弦把人拽起來,扶著肩膀推走。
心說。
能一口氣啃完兩隻豬肘子的人,能有什麽大病。
吃太多了,胖的。
——
白宸從宮中的馬車裏下來。
一身髒汙的白袍,墨漬在深夜裏也依舊顯眼。
臉頰上也是髒兮兮的墨跡。
這一天大概是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天。
興許也是錢懷瑾最狼狽的一天......誰知道呢。
他走進侯府裏,內院果然是燈火通明。
廊下站了一排醫師,正圍著竊竊私語什麽。
有下人瞧見他,口尊丞相的朝他見禮。
而他腳步沒停,直接抬步往裏麵走。
卻在即將進入內室的時候,撞見了匆忙迎出來的人。
不過是短短兩個多時辰沒見麵而已。
兩人的心境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錢懷瑾眼裏閃過驚愕,脫口而出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,你不是進宮了嗎?誰敢往你身上潑墨!”
白宸有些不自然的用手背蹭蹭臉頰,但早已經幹了的墨跡,自然是蹭不掉的。
“皇上。”
“.......”
錢懷瑾沉默了,那他惹不起。
白宸沒有再專注於自己身上的狼狽,問:“叔父他如何了?”
“在裏麵,你去瞧瞧吧,今晚是他的最後一餐晚飯了。”
“......”
最後一頓飯。
白宸臉色猛地沉了下來,繞開錢懷瑾就往裏麵進。
入眼,躺在**的人緊閉著眼睛,似乎都要沒了氣息。
“不......這是怎麽了,您身體一直都有我照看,明明沒有什麽大病,怎麽會.......”
白宸半跪在床邊,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把脈。
但才剛聽上脈搏,那邊‘睡著’的人,就不好意思裝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