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哥。”柳三月閉上眼睛,神色痛苦,嗓音和語氣,都低沉到泥裏,“如果當年他不殺了我,我就會被......劍門宗那個老賊......淩辱呢,師哥,我寧願死,我甚至.......感激他當年殺了我。”
話音落下,庭院陷入久久的寂靜。
——
柳齋書院外麵,是一大片的桃林。
當初擴建書院的時候,地方不夠用,即便是往後山填坑移土,都沒舍得傷毀一棵桃樹。
桃林正中間,有一座涼亭。
涼亭建立許多年了,柱子上的紅漆都有些斑駁。
景鈺一邊往涼亭裏走,一邊看著周圍的桃林。
正是桃花盛放的季節,否則也不會有新做的桃花糖。
花苞盛放,粉白相織交錯,一簇簇開在枝頭,入眼滿是大片粉白。
朱紅色斑駁掉漆的涼亭裏,景鈺隻能看到一個黑衣背影。
那人麵對一棵棵桃樹,靠著柱子坐著,單膝踩在涼亭坐板上,聽見身後有動靜,很快速的轉過頭。
瞧見來人不是他想看到的人,便又轉回了頭,一言不發。
景鈺腳步頓了頓,但片刻後,還是鼓起勇氣走進涼亭。
沒有誰麵對一個活剮同類的人,能不害怕。
景鈺雖然沒有達到恐懼的地步,但心裏瞧見這人,還是有點發怵的。
他走到黑衣身後,想了想還是往旁邊去,坐在黑錦靴子的另一頭。
那邊的人把他當空氣一樣,沒有想主動說話的打算。
景鈺幹笑兩聲,不知道說什麽,視線落在桃樹上,問了個蠢問題:“這桃子什麽時候結果啊?”
自然是花謝了便會結果。
果然,對麵的人連看他一眼都沒有。
那人像個披著黑衣的惡鬼幽魂,往那兒一坐,就跟人間不互通了。
景鈺沉默了一會兒,說:“我們會把他帶回南越。”
說完,他看見對麵的人,指尖逐漸攥緊衣袍,唇角的肌肉似乎也顫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