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女郎,到了。”駕車的是宮中派來的禁衛軍,聲音含著金戈鐵馬的銳意,頗具有壓迫感。
馬車停穩,周寅一雙眼同時睜開,並沒有什麽惺忪睡意。
外麵靜得針落可聞。
妙華先打起簾子從車上下來,感受到那禁衛軍投來的審視目光,後背立時爬滿冷汗,遭風一吹衣裳貼在身上就更冷了。
她都不敢回頭看那禁衛軍一眼,微顫著伸出手自外麵為周寅將車簾卷起。她剛伸出另一隻手要攙扶周寅,忽然被人搶先。
駕車的禁衛軍理直氣壯地站在她前方伸出手。
一隻漂亮得宛如玉石雕砌而成的手落在他掌心。
周寅在車內並不能看見車外情形,一隻手落在他掌中時頓了一頓。她優雅而疑惑地從車內探出身子,看到立在車前的少年一愣。
麵前的少年手握馬鞭,有著一般少年身上所沒有的血腥氣息。這種氣質說明他手上一定沾過鮮血,還不少。
他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眉眼間是化不去的桀驁不馴。雖然他穿的是禁衛軍的常服,可很顯然他並不是宮中禁衛軍。
僅他腰上佩掛的一塊玉便是禁衛軍百年俸祿也換不來的。
周寅剛想收回手去便被他不容置疑地從車上帶了下來。
“女郎!”她尚未失態,妙華驚呼出聲。
待雙腳落在實處,周寅一張臉已經煞白,看樣子被嚇得厲害,卻還不忘從他手中將手縮回。
偏偏這人惡趣味地捉著她手並不肯放。
周寅眼圈一紅,眼淚往下掉,隻是不肯哭出聲。
他一怔,周寅趁機抽回了手,虎口外側是一圈顯眼的紅痕。
明明他不曾使力,她未免太嬌弱。
“女郎!”妙華從他背後逃了出來,關切地捧住周寅的手,“您沒事吧?”
周寅沉默著輕輕搖頭,眼睫一顫顯示出不可名狀的驚懼。
“女郎,轎輦已經備好,請隨我來。”尖細的聲音打破了二人之間結了冰的氣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