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夫人不由眼前一亮, 期期艾艾地望向林詩蘊,像已經確定這是林詩蘊尋來為林詩藏做主一樣。
林詩蘊則不然,施施然轉身後客氣地同京兆尹見禮後才輕飄飄開口:“抱歉大人, 非是我有意麻煩大人, 實在是我如今走投無路, 隻有朝廷可以依靠。”她垂下眼睫像是很走投無路的樣子,實際上是在腦中梳理接下來該怎麽說。
草稿是春暉堂中女孩子們一起為她草擬並潤色, 並監督著她一句句背下。
京兆尹頓住, 聯想林家如今孤兒寡母的困難情形, 便也不覺得林詩蘊事兒多隻會給他出難題了,語氣緩和許多道:“是出了什麽事?”
林詩蘊便道:“有人在林府二十載貪墨數千兩白銀,還請您主持公道。”
立在一旁的管家霍然抬頭, 憑這三言兩語便知道林詩蘊說的是他自己,斷然沒想到林詩蘊這麽快便查清賬目,並如此不留餘地直接請京兆尹來主持公道。
若隻是府上發落, 他苦苦懇求之下倒也不會有多大問題,至多一通狡辯後略填銀錢不再在林家繼續幹就是。
然而一旦報官, 無論在哪裏貪墨都是重罪,要被重罰。且林詩蘊此舉來得突然,讓他措手不及, 連略遮一遮掩的機會都沒有。
不過須臾, 管家卻入生了一遭重病般渾身軟透, 幾乎要站不住。
“你要告誰?”京兆尹瞥了眼立在一旁顫抖的管家問道。
“正是我林府管家榮富。”林詩蘊一字一頓,口齒清晰。
林夫人完全在狀況外, 聽林詩蘊狀告管家, 嘴唇不由輕顫, 滿臉不可思議, 下意識便向著管家說話:“怎麽會……管家那樣忠誠。”實在是很擅長給林詩蘊拖後腿。
管家聽著林夫人呢喃像是找到什麽底氣般立刻下跪辯解:“大人明鑒,榮富為林家操勞二十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自視問心無愧,不知女郎是受誰蠱惑被誰蒙騙誤解於我!夫人也可證明我的忠誠,是不是,夫人?”他看上去可憐極了,直接選中耳根最軟的林夫人,在她不明不白糊裏糊塗時讓她出麵做人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