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花了?
紀阮從顧修義懷裏掙脫出來, 順勢打開手機前攝像頭。
……他臉真的好花。
臉頰和下巴上分布著幾處橙紅交織的色塊,指尖重災區按過眼睛,眼皮沾上一片黑灰色顏料。
再配上他因為尷尬而變紅的臉,此刻他就是一塊調色盤, 五彩繽紛姹紫嫣紅。
“天呐……”
紀阮被自己驚呆了, 再也顧不上害羞,立刻去洗手池邊清理。
懷裏香香軟軟的少年溜走了, 顧修義才堪堪呼出口氣, 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指尖, 插進褲兜裏。
他看了眼牆上的畫, 試圖緩解尷尬, 清了清嗓子:“你太陽畫得真好。”
餘光中紀阮的背影僵硬兩秒, 而後裝作無事發生:“謝謝。”
顧修義實在沒話說了。
其實剛才的事責任都在他,按摩的時候不管是因為舒服還是因為痛, 發出點聲音都是人之常情。
紀阮隻是做了件很正常的事, 聽到那點聲音反應那麽大的他自己, 才是有問題的那個。
顧修義沉默著, 努力平複心緒, 而紀阮那邊一直沒動靜。
等到顧修義徹底平靜下來了, 紀阮還在洗手台前彎著腰,水龍頭裏流出細細的水柱,他似乎腰都彎痛了也洗不幹淨,時不時直起身用力錘腰。
顧修義皺了皺眉, 過去把紀阮拉起來,關掉水龍頭。
水管裏的自來水都是冷的, 到冬天冰得刺骨,紀阮洗了這一會兒, 雙手被凍得通紅,臉頰也紅,但好歹顏料幾乎洗得差不多,就是眼皮上還是黑乎乎的。
顧修義拿手背貼了貼紀阮的臉頰,冰得人心裏一驚:“怎麽回事?”
紀阮也很無奈。
他們畫畫用的顏料很難洗,手上的用肥皂多搓幾遍能洗掉,臉頰上蹭得不多,咬咬牙也用肥皂勉強會有效果。
可眼睛紀阮真的不敢用肥皂洗,隻拿清水擦效果微乎其微。
“我洗不掉了……”紀阮無力地歎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