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鍾後。
浴室裏燈火通明, 浴缸的熱水煙霧繚繞,輕柔的純音樂環繞在兩人身邊。
顧總甚至還插了香薰以顯示自己在紀阮心中的“有情調”。
而紀阮坐在浴缸前的小板凳上,以一種防禦的姿態雙手交叉捏著自己的衣角,臉紅得抬不起頭。
他的米色外套在進浴室前, 已經被顧修義毫不留情地扒掉, 現在身上隻剩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, 露出細細白白的胳膊,捏衣角的手指都因為害羞變成了粉色。
顧修義放好水回頭看紀阮,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小朋友毛茸茸的頭頂,腦袋低低垂著,後頸的皮膚泛著淺淺的粉色,清瘦凸起的頸骨一截一截蜿蜒而下,隱沒在領口裏。
宋嶺還算有良心,浴缸不是粉的 。
但紀阮就像在房間裏被染了色帶出來的小公主人偶,一個人在小板凳上獨自變粉。
“紀阮。”顧修義托著他的下巴往上抬:“看著我好好說話。”
紀阮好像還在生悶氣,腦袋一偏,靈活地從顧修義手下溜出來,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。
剛才他們已經就到底要不要顧修義幫忙洗澡這一問題, 進行了激烈而嚴肅的討論。
顧修義方持絕對肯定的態度, 認為紀阮此刻難以自理的身體情況, 十分需要他進行適當輔助。
紀阮說呸,什麽適當,明明就是想全包,並堅決表示自己的身體不可以被看光光。
僵持不下的結果就是, 顧總強製扒掉紀阮的外套把他抱進浴室, “噔”一下放到小板凳上。
紀阮死守最後一層單薄的衣衫, 像小農民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, 可憐巴巴又心智堅定。
“紀阮……”顧修義歎了口氣,在他身前蹲下:“你現在真的不可以自己洗澡。”
“為什麽不可以?”紀阮抬頭。
他往身邊瞟了一眼,浴缸裏溫熱的水汽直往臉上撲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