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大的床榻上。
沈栾风平躺着,身上盖着一层薄被,墨发三千,都披散在玉枕周围。
即使不睡觉,他也不会感到困乏,只是要耗费些灵力提神罢了。
他没有赫连泽那么大气,往返仙界与魔界都直接用跨界符,转瞬即达。
他的浮生殿很穷的。
这一年来,为了上天入地的做好人好事,东西都送出去的差不多了。
仅剩的几张跨界符,还想藏着等到有紧急事端的时候再用。
这么一来,他跟小蛇少说也要在这莲座上,朝夕相处三天。
不过没关系,这条小蛇看起来还是很听话的。
沈栾风忍着困意,睁开眼睛又看了一遍盘在他胸膛上的小蛇。
睡的很踏实,脑袋软软的搁在他胸口。
几乎是没有什么重量。
他能感知到这条小蛇此刻灵力充沛,龙精虎猛。
估计只是太累了,睡一觉就好了。
于是他便也闭上眼睛,开始睡觉养神。
两人沉睡的过程中,莲座并不受影响,依旧日夜兼程的驶向魔界。
——
沈栾风是被在自己耳边哼哼唧唧的少年,给吵醒的。
没错,是少年,不是小蛇。
他在睡梦中感觉脖颈被人舔了。
唇舌微凉,力度不轻不重,响起吮吻的水渍声,还要哼唧着喊他。
“旦旦,旦旦,你快起来看我,我长高了,旦旦,我比你高了一点点......”
脖颈麻痒,沈栾风呼吸乱了几分,下意识偏头躲开。
周围的气息除了他之外,还有股说不上来的冷调麝香味儿,来自小蛇身上。
“旦旦......你醒了!”
墨麟一激动,整个人都往暖洋洋的人身上贴。
他原本就是胳膊横伸过去的姿势,这会儿紧紧抱着平躺着的人腰部。
绝艳的脸庞,就蹭在他颈处,皮肤相贴,亲昵极了。
“?”
这蛇......这人在干什么?
沈栾风皱眉,动作略显慌乱的翻身而起!
站在床侧整理着自己的衣裳,一开口就染了些火气。
“我好心把你带到身边安睡,你却趁我睡着,你......放肆。”
“你怎么又生气了?”
墨麟浑然不察自己有哪儿做的不对,他跟着起身,盘腿坐在**。
身上穿着的黑袍,松松垮垮搭在肩上,一边衣领还垂落几分。
漏出白皙精致的锁骨,极为深邃诱人。
“......”
沈栾风只看了一眼,心底暗骂这个妖孽,当即转身离开房间,脚步匆忙。
一看见那人的背影走远,墨麟便慌了。
他仓促下床,不太喜欢用脚走路,但也顾不上变成小蛇模样,急忙追了出去。
小蛇并不是他的原形,只是他变出来的小蛇模样,方便攀在那人手腕上。
他的原形太大了,如今已经能占据一整间屋子,还会觉得紧窄。
——
他一路追到房间外面的甲板上。
“旦旦,你要去哪?”
“你要去哪儿,你别走,我做错什么了你跟我说,我都会改的!”
“......”
做错什么了?
沈栾风觉得有些烦躁,他在甲板中心的桌前坐下,拎起桌上的琉璃茶盏。
倒满,仰头饮尽。
他一向清心寡欲,对男女都没有什么感觉。
但是刚才看见衣衫不整坐在**的少年,便觉得有些异样燥热。
这种感觉他明白是什么,但这还是头一次出现。
疯了吧。
这个世界果然玄幻。
他对着一条蛇,还是男蛇。
生欲了。
......
他沉默的连喝三盏茶水,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。
他还是不相信自己能对一条蛇生欲,这不正常啊。
身边的少年有椅子不坐,非要往他怀里蹭,冷调麝香味儿弥漫在周围。
每一次呼吸都能把这种气味引至肺腑,平添火气。
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。
他似乎这两天在这条小蛇身上也闻见过,并没有什么异样感觉。
这会儿就变得奇怪起来。
嗯??
他愣神的功夫,少年把腿横跨着,正要往他怀里坐!
墨麟紧张又温柔的喊,嗓音低沉:“旦旦......”
沈栾风即便是再软再佛系的脾气,这会儿也忍不住了。
他抬眼看人,把已经坐在怀里的黑袍少年往外推,惊讶呵斥: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你生气了,你又生气了......”
墨麟不解的低声说着,慌乱无措,他没想干什么。
它一条蛇能干什么。
只是想跟他离得近一些,怕人走掉,平时也都是这样的啊。
只不过平时是蛇身而已。
但这两者又能有什么区别?
沈栾风看着把胳膊搂在他脖子上,还赖在腿上不下去的少年,几乎要发火了。
如果不是念在这条小蛇刚承受过蜕皮的痛楚,他想一掌拍飞!
“我数到三,你从我身上下去。”
墨麟惨兮兮的求着:“旦旦,我想离你近一些,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。”
沈栾风咬牙:“一。”
墨麟把胳膊收的更紧些,身子往前趴,就是抱着人不舍得撒手。
他抱着的这具身躯暖暖的,香香的,皮肤也比他滑,没有鳞片。
他用鼻尖蹭着白衫衣襟,鼻音浓重,语调黏糊:“旦旦,别把我赶走......”
沈栾风深吸一口气:“二。”
“......”
墨麟不明白他在数什么,反正他也不在意,还是强行把人搂怀里,死活不撒手。
大有‘你直接打死我吧,我不要离开你’的架势。
“......”
沈栾风没有数下去了。
面对这样不怕死不怕疼,甚至还不是人的东西,只能感到无奈。
他突然想到,这是条蛇,不是人。
他用人类的思维跟蛇沟通,显然是他错了。
沉吟思索片刻,沈栾风轻声说。
“你太重了,压的我喘不过气,可以下去吗?”
果然!
这次几乎是他话音刚落,赖在他身上的少年,弹跳着就从他腿上蹦下去了。
很快又有些紧张的凑过来,压着些黑袍的指尖按在桌面上,白的刺目,骨节分明。
眼前少年正在弯腰打量他周身上下,很快开口。
“我很重,你疼吗?骨头还好吗?哪里受伤了,你站起来给我看看......对不起。”
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