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的驚動後, 蕭顏才反應過來,這確實是謝城的行事風格。
陰沉狠戾、殺人不眨眼。
但眼下蕭顏卻是不會輕易這麽做的,畢竟江寧城外的這座官瓦寺是天下佛學最盛地。
如若依謝城所說的那般血洗僧眾, 那麽日後閣中所藏千萬經卷由誰來講說?如若叫百年來的佛學典藏朝夕之間毀於一旦,豈非也是南蕭的損失?
更何況眼下情勢尚且能夠控製,根本沒有這麽做的必要性。
事實上謝城怎麽不知道蕭顏是怎麽想的。
但蕭顏怎麽會知道博弈殘酷,局勢更是瞬息萬變,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。
不由地, 謝城緩緩俯身, 冷唇湊近蕭顏耳畔,“希望公主不會等到真丟了性命再後悔。”
就在這時, 門被“咚咚”叩響兩聲, 聲音聽來倒是緊急, “誰?”蕭顏轉眸朝門外問。
傳來小廝聲音, “城軍來問, 那個西解人預備連夜離開,可要放行?”
這場戲她連日來演得很辛苦卻也足夠真切,想來那人是上鉤了, 眼下正要趕回去通知解箏情況。
“放。”蕭顏啟唇道。
話音落下, 當她再轉眸時, 謝城已不見了身影。
一時間忽有夜風掠入, 對麵虛掩著的窗欞不由地生出輕微“吱吖”聲響。
就在蕭顏剛到窗邊將窗欞關合好時, 連翹便端著水盆推門而入, “公主, 方才城軍來過, 說是西解那人要離開了。”
聽言,蕭顏道:“我已經知道了。”
擰著帕子, 卻看向蕭顏期待著問:“公主,那人是上鉤了嗎?”
“嗯,我想是吧。”蕭顏回到梳妝台前坐下鎮定道。
“這麽說咱們要成功了?”連翹遞上帕子欣喜著問。
聽言,蕭顏眉眼不由地透出幾許思索神色。
自然不是,解箏他也不傻,隻是這樣他怎麽敢擅自出兵。
眼前隻是個前戲,但做戲嘛總是要做足全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