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過去幾日, 預估到傍晚,他們一行人就將跨出國境線,到達希利了。
連日奔波, 薑馥有些吃不消,四肢都跟散了架似的, 抬也抬不起來, 腳上更是莫名其妙地漲了幾個水泡, 隻要稍微暖和點就會悶在布鞋裏腫脹發癢。
偏偏她還不能脫下鞋子,用手去抓撓。
又癢又痛的感覺讓她渾身難受, 她隻能抿緊了唇, 腳扭來扭去地踢踏幾分。
李硯注意到她的焦躁,下令隊伍修整, 一行人慢下來,在一處林子處駐紮。
因快要到達目的地, 衛兵們也暢快許多, 不似先前氣氛沉悶。
薑馥躲開一群大老爺們, 拉著以煙拐進小草叢裏,想也不想,就脫下自己的鞋子。
一股難言的味道湧出, 薑馥擰著眉盯著自己那處已經有些發膿的小腳趾,裏麵流出些紫黑色的**,一時不知該怎麽辦。
“夫人, 你疼不疼啊,要不奴婢拿針給您挑破了,給您洗洗幹淨?”
以煙紅了眼眶, 但到底年紀小沒什麽經驗, 一時慌了手腳, 隻托住薑馥的腳腕,眼淚啪嗒啪嗒地砸落下來。
鹹鹹的眼淚滴在她腳背上,她痛得抽了抽鼻子,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嬌氣的時候,隻讓以煙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腳,便穿好鞋子,轉身回去。
快抵達希利,程玨的那些老兵竟然一路上都沒有找他們麻煩,實在是太不尋常。
“程玨呢?”
“回夫人,一直沒怎麽見到她。”
以煙攙扶著薑馥,老老實實地又補充道:“她不跟著我們也好,看著她那樣子,我就害怕,太不吉利了。”
她突然消失,才是真的不吉利。
聽這話,薑馥左眼皮狂跳,內心隱隱的不安,步伐快了些,鮮紅的嫩肉直接與質地略硬的鞋麵不斷摩擦,讓她疼得眼淚蓄在眼眶裏,才走到半路,冷泠泠的劍光就朝著她直射過來。
她心下一驚,下意識地扭頭,那支箭堪堪擦著她的脖頸劃過,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