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利王步伐頓住, 視線從薑馥移到李硯身上,臉部肌肉繃得很緊。
兩人在無聲中對視,一片靜謐中, 誰也沒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。
片刻,希利王勾起唇角, 緋色的薄唇緩緩張開, 帶著沁骨的冷意,
他盯著他,吐露出一句公事公辦的話來,
“把你的那份詔書再給本王看看, 本王也不想冤枉好人。”
一隻手掌緩緩在薑馥麵前攤開,伸直, 掌上紋路清晰,許許多多的繭子錯亂分布於其上, 訴說著他大半生的印跡, 怕是容不得任何人一再挑釁。
卷軸藏於她的衣衫胸口處, 除非他硬搶,否則是不能輕易拿到的。
李硯還是擋在她身前,寬大堅實的背沒有半分挪動, 薑馥看不到他的神情,隻知道他的背輕輕抖動了一下,緩慢地從胸膛處發出一聲哂笑。
他的音調發冷, 帶了點嗤意,“王上以為,這份東西是可以隨隨便便給人看第二遍的麽?”
他搶在薑馥之前開口, 把手背到身後, 重新調整了姿勢, 不再那麽咄咄逼人,倒像是把獵物放在手心細細玩弄、大發耐心的獵人。
薑馥的視線由他的背轉移到他的手上。
那同樣是一雙布滿繭子的手,但更加修長,更加能操控人心。
現在希利王已經威脅到了她的性命,李硯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,隻不過她的這枚鐲子到底是什麽來頭,靈妃又到底是什麽人能夠引起兩相爭鬥?
一團迷霧像是一根刺紮在她的喉頭,不上不下,她沒有多想,上前一步,握住李硯的手。
她的手小,隻堪堪蓋住李硯半個手掌。
希利不過是個小國,再三的容忍與退讓得不到理解,那就隻能先下手為強。
她附和著李硯,跟著笑,恰到好處地露出整齊的白色牙齒,既不顯得太過失態,又顯得舉止端莊,
“王上,怕是要讓你失望了,這詔書是由我們中原帝王曆代傳承,確實本不應該給外人看的,之前是我不懂規矩了,望體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