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月娥是浣衣局的老人,不過她手腳粗苯,做不好熨燙房的活計,宋亭便讓她在陰房當差。
浣衣局一向都是吃月銀過日子的,沒貴人們打賞,沒什麽額外的收入。
王月娥這樣的便也攢不下什麽銀錢來。
她說自己因為貪銀子行差踏錯,倒也在情理之中。
宋亭垂眸看向她,見她跪在那哀哀切切地哭,便歎了口氣:“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,想攢些體己,但也不能胡亂動貴人們的東西。”
王才人即便不得寵,也是個小主,是跟宮女完全不同的貴人。
王月娥哭得更傷心了。
“嬤嬤,奴婢什麽都說,您饒過奴婢這一回吧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宋亭道:“你說。”
儲秀宮宮女的隊伍中,大多聽到沈輕稚和付思悅無事而鬆了口氣,偏巧卻有一人,此刻已然是麵無人色。
王月娥根本不往這邊看,她直接道:“嬤嬤,其實昨日是儲秀宮的彭宮女來求的我,她拿了五錢銀子給我,叫我去給王才人的鬥篷燒個洞,好出一口惡氣。”
王月娥雖然痛哭流涕,但話說得特別清楚:“彭宮女說平日裏沈宮女仗著漂亮得姑姑的眼緣,總是欺負她,她忍不下去才想反擊。”
“奴婢……”王月娥為自己辯解,“奴婢也是看她可憐,才點頭答應的,嬤嬤,奴婢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王月娥在陰房當差,並不認識沈輕稚,但是跟彭雨初能說上幾句話,一來二去的,便相熟起來。
宮裏麵若想盡快熟悉,一是用錢,二是攀情,她們兩人不是同鄉,那便是彭雨初自己使了銀子。
也不知道她哪裏來那麽多錢的。
王月娥自己的話說得顛三倒四,宋亭卻都聽懂了,她目光微冷,直接轉向儲秀宮宮女方向。
“彭宮女,”宋亭聲音很低,“你自己說,到底怎麽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