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若是旁人,早就該借著這個梯子順勢下了。
但薛瑞明卻不。
他反而是湊身上前,仔細查看起箱子裏的賄賂之物。一邊看,一邊搖頭。
“你們譚氏這樣的話,會讓我很難辦呀。”
他道,“你要知道,剛剛董老太爺來的時候,可是特意叮囑過,說與你們譚氏之間,有著不可逾越的大仇。我正琢磨著,是要保商賈,還是保武夫呢。”
“你們也清楚。如今這東旭,正處在多事之秋。鐵勒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打過來了。譚氏的武夫,也不想剛過完年,就被拉出去充當壯丁吧?”
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。”
譚從文趕緊低頭應聲,以確保自己絕沒有不恭敬的心思,“咱譚氏雖然是莽夫,但怎麽說,武力也是比不上正規軍軍隊出來的。再加上咱兄弟幾個,一個失蹤,剩餘的兩個,也僅僅隻是勉力維持著舊有的鏢局底子。實在是做不到像地方軍那樣,歸正板齊,訓練有素啊。”
譚從文先是做低伏小,然後再是反問薛瑞明,“主要我們都是莽漢,實在是學不明白官僚的那套。再加上之前我們也有給上任太守送過禮的。但上任太守不識趣,非但沒有收銀兩,還將我和我二弟關進了打牢,賞了我們三天牢飯!”
“您說說,這叫什麽事嘛!”
“要不大人您就直說,我們還要再向大人您湊多少兩銀子?不然就咱兄弟幾個的莽漢腦袋,實在是想不明白呀!你們一會兒收銀子,一會兒不收的。咱這些二愣子都快被你們給搞糊塗了!”
薛瑞明還是頭次見識到像譚從文這般“一根筋”辦事的人。一時之間,都有些分不清,譚從文到底是裝的,還是演的。
雖然薛瑞明有些懷疑,但他還是向譚從文伸出了自己的手掌。
五個手指,都向譚從文展示的明明白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