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濯的帳子中,一片漆黑。
秦頌進入後,憑著記憶,摸索著尋到了桌案所在的方向,翻找一陣,隻覺得物件擺放的有些淩亂,他粗略摸索一陣,未尋到蠟燭,因著不敢亂動宋濯的物件,便不再翻動,轉而摸著黑去尋凳子。
他繞到桌案後,想將凳子提起。
手才一觸碰到凳子漆麵的表麵,他忽然聽見屏風後的內間裏,傳來一些隱約的動靜。
他手一僵,側耳辨認。
那聲音短促地出現一下,便湮沒在濃重的黑暗中。秦頌等了一陣,那聲音間歇一陣,又隱隱約約響起。
他聽出那聲音綿綿軟軟,像人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囈語,細細辨認,又覺得不像,又像是貓兒嬌氣的軟哼聲。
聽見這動靜,他心頭沒由來的發癢,像是被人拿著羽毛輕輕搔過。
姚蓁緩緩抬起眼眸,與秦頌對視。
她知曉昨日一事,秦頌必然會同旁人一般,誤會她與宋濯的關係。
她又想到從前聽聞的那些、有關她與宋濯的流言蜚語,以及落在她身上各種揣測、曖、昧的目光,內心翻湧著一團洶洶的浪潮。
往先,她是從來不屑於解釋這些的。
然而此時她目露憂傷,緩緩搖頭,輕聲道:“不是的。”
秦頌:“什麽?”
姚蓁眼波流轉,緩聲道:“昨日之事,並非如他所言。從前種種,亦是眾口鑠金。”
秦頌眉頭皺起,又緩緩撫平。
便聽尊貴清冷的公主,顫著聲音質問:“秦公子怎麽也如同那些人一般,信了那些流言?”
秦頌雙唇翕張又合攏,腳下踟躕,一會兒向前邁出半步,又不知所措地收回。
半晌,他用力搖頭:“不是的殿下,不是的。隻是君洮麵色冷肅,不似玩笑,字字篤定,我便以為你二人有情……”
他眼眸慌亂地眨動一陣。
宋君洮,又是宋君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