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降臨,夜幕從東方緩緩升起,緩緩吞噬著光明。幾點星子綴在夜幕之上,忽閃忽閃。
鄉野小道,兩側零落散布了許多林木與田地,遠處犬吠聲此起彼伏。
宋濯抱著還在昏迷的姚蓁,步行許久,終於尋到了一座農莊。
農莊不大,幾十戶人家,皆是屋舍簡陋,僅供防風避雨。
他走到一間不那麽簡陋的木門前,抬手叩門。
門中人應著:“誰呀?來了來了!”
“噠噠”腳步聲響起,木門發出令人牙酸的“吱呀——”一聲響,緩緩打開。
開門的是一位農家大嬸,瞧清楚他衣著華貴、氣質不凡的模樣,愣住,大氣也不敢出。
她磕磕絆絆道:“這位、這位郎君,光臨我家,有什麽事嗎?”
宋濯在敲門時,便想好了說辭。
他躬身一禮,緩聲道:“阿嬸,我乃是一名商人,跟從商隊運貨,怎知走錯了路,家……”
他說到這,忽然一頓,不知該如何向旁人介紹姚蓁。
遲疑一瞬,他接著道:“家妻不幸染了風寒,高燒不退,四處蒼涼無人,才冒犯上門求救,借住二日,還望阿嬸能施以援手。”
邊說著,他袖口翻轉,從衣袖底下遞出一枚銀錠。
農家阿嬸的眼眸亮了亮。
她原本還是有些懷疑兩人的身份,但目光他們身上打量一陣,並未發現可疑之處。
看不清姚蓁的臉,隻覺得她身條纖細柔軟,恰好幾個做完農活的莊稼漢回村,途經她家門前,對比之下,反而愈發覺得此人風度翩翩,氣質出塵,疑慮打消大半。
她探出頭,左右顧盼一陣,將他們請進房中。
她家壯丁皆不在,家中隻有她和兒媳,屋舍空閑,剛好拾掇出一間無人住過的幹淨房間,供宋濯和姚蓁歇息。
阿嬸做不慣細活,便將兒媳喚出來。她的兒媳略懂醫術,家中有些草藥,女大夫挑出幾味藥,阿嬸便依照兒媳的指示去煎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