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白也不知曉自己在這個幻境裏呆了多久。
這裏沒有黑夜,甚至都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。
顧白由一開始的自顧自說話到最後變成了沉默。
他看著這小孩走在這片沒有邊際的雪地中,不斷地擊殺著一波又一波地妖獸。餓了就生吃這些異獸的肉,渴了就啃幾口雪,累了就縮在死去的妖獸身下簡單地休息一下。
除了打鬥時發出的聲響,其餘大部分的時間周圍環境都是一片沉寂。
而顧白的沉默,源於他隱隱覺得自己快要離開了。
他離開後,這小孩就真的沒有人陪了。
顧白不是沒有想過,或許這小孩能看到自己呢?
然而無論他說什麽,做什麽動作,那小孩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,甚至眼神都未曾往他這瞥過一次後,顧白這才有些氣餒地放棄了。
他碰不到這小孩,小孩也瞧不見他。
“小孩,我感覺我快離開了。”
顧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,而旁邊是縮在妖獸身下閉眼休憩的小孩。
反正他也瞧不見他,索性顧白就一股腦地說了下去,完全不擔心會吵到這小孩。
“雖說這是個幻境,但我畢竟跟你走了這一路,也指導了你這一路,還傳授給你我們望淩峰最厲害的四季劍法……”
在說到“最厲害”這三個字的時候,臉皮厚如顧白也忍不住心虛地咳嗽了一聲。
好吧,其實是因為他隻會四季劍。
不過很快顧白又理直氣壯了起來。
反正這隻是一個幻境而已嘛,反正那小孩也看不到他嘛!
“也不知道這幻境到底是什麽意思,非得拉著我來看你這小可憐。看就看了,還不允許我出手幫你。”
顧白不滿地小聲嘀咕。
他偏頭看了一眼在睡夢中都板著一張臉的小孩,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。
然而這一次,他觸碰到的不再是空氣,而是真實的、略有些冰涼的觸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