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著這冷風,顧白不斷讓自己的大腦保持著清醒。
他現在在擼這件事的所有過程細節,尤其是沈寂身上的異常。
倒也不是顧白自戀,他就是覺得沈寂舍不得他。那狗東西去危險地方都寧願少帶一些保命手段,但一定要帶著他做的那些小玩意,顧白絕對不信沈寂就會這麽消失。
說句不好聽的,若沈寂當真是要舍己為人、當什麽救世英雄的話,他也決計不能就這麽草草了事。沈寂若真要犧牲,也斷然會用另外一種更為極端的方法,一種能讓顧白永遠記住的方法——
就算如果真的出什麽事他不能陪在顧白的身邊,那他也要讓顧白滿心思隻剩下自己。
顧白一直都知道,沈寂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。
他不過是在他麵前保持著那為數不多的一點清醒而已。
更何況到顧白離開浮屠幻境之前,沈寂和他說的話少得可憐。就是看到蘇樓那幾人纏著自己的時候,他也未曾和往常一樣吃醋黏上來,反倒一人站在那不知在想著什麽。
顧白壓製著波動起伏較大的情緒,瘋狂回憶著那幾日的點滴細節,一時間倒也未曾發覺自己走到了哪裏。
那日無垢尋他說的那些話,如今顧白仔細想起來,卻又覺得那並非是無垢的困惑,而是一種……隱隱的提醒?
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,便是沈寂出事到現在,係統都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沈寂是係統選定的天命之子,若沈寂真出了什麽意外,係統還能保持如此鎮定?
再聯想到先前的那些細節,顧白還有哪裏不明白的?
他當即冷笑一聲,臉上的表情有了瞬間的猙獰。
“大晚上的,你是過來嚇陣靈嗎?!”
幽幽的嗓音響起,還帶著一股莫名的陰森。
顧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,抬起頭卻迎麵懟上一張慘白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