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白猜沈寂應該是指自己撞門那事。
先前心思放在別處倒沒覺得什麽,如今又被提起,顧白生生忍住疼得要齜牙咧嘴的衝動。
他白了沈寂一眼,義正言辭:“男子漢大丈夫,流血不流淚!”
唯獨說話聲音裏的幾絲顫抖卻暴露了真實情況。
“他那人又好麵子,也唯獨在師父和我們師弟妹麵前才難得嬌氣幾次。”
扶星的話重又響起在沈寂的耳畔。
顧白好麵子,也不願在他麵前嬌氣一次。
沈寂的眸色逐漸加深了幾分,可麵上卻又不表露出幾分異樣。
他知曉顧白這人聰明,也知曉這人警惕得很,對誰都是表麵上和和氣氣,但真要進了他的心的人,卻又少之又少。
很不巧的,他沈寂就是那絕大部分人之一。
沈寂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氣,嘴角的那抹笑意重又恢複成往日的溫潤。
他微微皺眉,神色陡然委屈了下來:“可綏之疼了。”
“都說了大男人流血不流淚,一點小傷小痛的忍忍就好!”
可話是那麽說,顧白還是掏出了先前沒有放進芥子囊的藥粉和帕子,捧著沈寂的手先給他處理著傷口。
手指尺側處一片鮮血淋漓。
“你該慶幸我忘記把藥粉放進芥子囊了。”
顧白長吐一口濁氣,努力控製著倒藥粉的手不發顫。
沈寂彎著眸子:“嗯,多謝師兄。”
“你發燒好點了?”
顧白隨口一問。
沈寂像是被突然提醒了一般,“啊”了一聲,神色又陡然虛弱了起來。他朝著顧白眨了下眼睛,聲音委屈:“我覺得似乎燒得更厲害了。”
顧白一頓,像是發泄一般地給沈寂係著帕子的手用了點重力:“沈寂,你演得很假。”
“是嗎?”
沈寂笑眯眯地應道,語氣甚是無辜:“我以為我演得很像了。果然還是因為師兄天資聰明,慧眼如炬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