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白尋到了——
一處水坑。
許是前些日子下過雨,坑坑窪窪的地麵上到處都是積水。似乎是為了配上自己的手藝,顧白還特地尋了一處水質清澈、坑麵較大的水坑。
“快瞧瞧!”
鴉羽般的黑睫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無奈,沈寂微微傾身——
本是映著藍天的水麵上突然多出一道人影。
神色溫潤,麵如冠玉,隻是墨發之中胡亂插著的樹枝卻打破了青年身上慣有的君子端方。
可偏生造成這一切的那人絲毫沒有發覺哪裏不對勁,依舊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語氣:“你瞧瞧,這束發淩亂中又帶著樸實。能將束發都做得如此極具藝術性的,這天底下也隻有我顧鐵柱一人了!”
沈寂看著澄澈水麵上的倒影。
那臉上不見任何的惱怒,唯有唇角微微揚起。
他微微偏頭,眼底的笑意如同冬日裏破冰的暖陽:
“師兄給的,自然都是極好的。”
顧白原本是抱著一個開玩笑的態度的,沒想到沈寂卻如此認真地回複,反而顯得他有些不道德了。
他輕聲咳嗽一聲,含含糊糊地“啊”了一聲。
沈寂瞧著顧白心虛地東張西望的模樣,眼底的笑意加深。
之後幾日,兩人白日裏就是在村子裏到處閑逛,晚上就是經曆一番“哀哀哭泣——淺唱低吟——深夜腳步”的過程。
直到第四日的時候,等那腳步聲再次消失,顧白躺在**,突然叫了一聲“沈寂”。
沈寂抬眸:“怎麽了?”
顧白騰地一下坐了起來,黑發散落在身後。
他也顧不上整理領口淩亂的裏衣,趿拉著鞋快步走到沈寂身邊,麵色嚴肅。
沈寂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那半掩著的瑩潤鎖骨,眸色微微一暗後,很快就移開了目光。
“師兄可是想到了什麽?”
“我靈力恢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