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弥感觉腰间和手上一紧,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贴向殿下。
“殿下？”
霍寒时没松手，深眸紧锁眼前的人，低声问道：“想我什么？”
殿下的眼眸很深, 漆黑如墨，盯着看的时候让苏弥总有种会把人吸进去的错觉。
苏弥心脏疯狂跳动，耳朵都红起来。
“想，想殿下……”刚才想的事情自然不能跟殿下说的, 苏弥吞吞吐吐, 匆忙中只能随便想一个说道，“想殿下，会喜欢什么样的人。”
霍寒时带着他旋转一圈, 苏弥有点目眩神迷, 听到殿下问道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苏弥打量着殿下英俊的脸, 好一会儿才说道：“我说的不算，我又不是殿下, 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呢。”
霍寒时看着他低低笑一声。
“你笑什么呀？难道不是吗？”苏弥不满地问道。
“对，你说得对。”霍寒时看着眼前精致的小脸，忽而问道，“你呢，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？”
苏弥想了下, 说：“也不一定是Alpha吧。”
霍寒时上扬的唇角瞬间拉平, “你喜欢Beta？”
“不是。”音乐逐渐走向情绪高涨的一段，苏弥随着殿下的舞步前后移动、旋转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只要自己喜欢的，不论是Alpha还是Beta, 或者是Omega, 都可以。”
“爱情, 不应该有性别限制。喜欢就是喜欢，也不应该受信息素限制。”
苏弥的成长中没有长辈的引导，他喜欢看小说，被很多小说里描写的绝美爱情感动，感情观受此影响很大。
霍寒时眸光微动，“你觉得爱情不应该跟信息素扯上关系？”
“当然。”苏弥语气很肯定，他是真的这样认为。
“殿下，人类的历史中，以前不是没有分化成abo三种性别吗？那个时候只有男人和女人，人们的爱情比现在可简单纯粹多了。”
“现在有了信息素，Beta之间还好说，他们不会受信息素影响，但是Alpha和Omega之间，就算之前没有感情，因为信息素陷入发·情期的就很常见啊，这种只是信息素的吸引，根本不算是真正的爱情。”
“真正的爱情，应该是被对方的人格魅力吸引，爱上的是他的人，不是在信息素的驱使下的不由自主和情非得已。”
说完，他又问道：“殿下，您觉得呢？你觉得单纯信息素之间的吸引能算真正的爱情吗？”
霍寒时心中一沉，他现在每天晚上都极度渴望眼前这个少年的信息素。
可是此刻，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，他也仍然想抱紧少年。
可即便如此，他也没法坦然地说自己没有受到信息素的影响，因为他自己也分不清楚。
毕竟他们之间信息素的匹配度有100%，两人之间天生有一种吸引力。
他们从一开始的相识就已经有了信息素的参与。
霍寒时移开视线，看向少年脑后的虚空，没有直接回答，喃喃问道：“那要怎么分辨是不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？”
苏弥也想过这个问题，并没有想出很好的答案，只得出一个笨方法。
“你看，那些AA、BB、OO、AB、BO的情侣之间的结合，就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，除开利益结合的那种，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纯粹的爱情的。”
“而那种AA和OO之间还会排斥对方的信息素，即便这样，他们还能在一起，这肯定是真爱了吧？至于AO之间……”
苏弥叹口气：“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，我也不知道怎么区分，只能说，如果在结合之前爱上的，那大概率是爱情了。”
霍寒时有些惊讶地看着小Omega，“你知道得还挺多。”
苏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：“我喜欢看小说，都是从小说看到的。”
“挺好。”霍寒时想起刚认识的时候，小Omega被吓哭了，结结巴巴说要给自己讲故事的事，笑了一下。
苏弥见他又笑了，问道：“殿下，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霍寒时垂眸看着他，没回答，问道：“你呢？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苏弥没看殿下深黑的眼睛，视线平直看着他的下巴，“是我先问你的。”
霍寒时看着他沉默不语。
苏弥正想再问，音乐正好到了尾声，停止了。
“休息一下。”霍寒时放开他，走到书桌边，拿起水杯喝起水来。
苏弥也不纠结刚才的问题，话讲多了也有点渴，端起自己没喝完的果汁继续喝起来。
“跳舞是不是没那么难？”霍寒时放下水杯问道。
“嗯？”苏弥睁大眼睛看向殿下。
霍寒时提醒道：“你后面没踩我脚了。”
苏弥「啊」一声，随即惊喜道：“真的诶，我后面光顾着讲话去了，都没注意舞步，我没跳错吗？”
“没有，跳得很好。”霍寒时答道。
“多亏殿下带我。”苏弥开心道，又非常不好意思道，“殿下你不知道，我在楼下的时候，老踩管家爷爷的脚，都要把他的脚踩肿了。”
霍寒时抬手摸摸他的头：“跳得很好了。”
休息一会儿再跳的时候，苏弥已经彻底放松下来。
他发现，真跟殿下说的那样，只要放松身体，把身体交给殿下，跟着他的步伐，跳舞就变得简单多了。
跳得好不好另说，反正不会踩脚了。
——
晚上的时候，苏弥发现今天祂来得比往常更早了点，十一点就把自己卷到山洞里来了。
照常释放出信息素等祂吸足了平静下来后，苏弥担忧地问道：“哥哥，你今天早了点，是不是头很疼啊？”
贴在苏弥脸上的触手顿了一下，祂说道：“不是。”
苏弥诧异：“那是？”
祂蹭了蹭苏弥的脸，“想早点见到你。”
苏弥：……
“哦，这样啊……”黑暗中，苏弥眨眨眼，心脏快跳一下，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平常都是苏弥提出话题，没想到今天祂却主动问道：“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？”
“有啊。”苏弥说道，“今天学跳舞来着。”
祂又问：“跟谁跳？”
苏弥：殿下学坏了，他也学会明知故问了。
“开始跟管家爷爷他们学的，后来就殿下教我了。”苏弥老实答道。
“你喜欢跟他跳舞吗？”祂问。
“谁？殿下？”
“嗯。”
苏弥眨眨眼，原来殿下心里还会想这个问题呢？
有点儿稀奇。
他答道：“喜欢呀，殿下教得好，我就踩了他一两次就学会了。而且殿下那么帅，跟殿下跳舞的时候，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，特别开心。”
“是吗。”祂的触手飞快爬到苏弥唇上贴了贴，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。
跟祂相处久了，苏弥也基本能感觉到祂的情绪变化，这会儿又贴着自己的唇，就是很高兴激动了。
殿下也是喜欢夸奖的人。
“哥哥。”苏弥唤道。
“嗯？”
苏弥随口问道：“你肯定也长得很帅吧？”
祂问道：“什么样算帅？”
苏弥答道：“像我们殿下那样，就很帅。”
唇上的触手忽然大力碾了一下他的唇。
苏弥：……
祂低声在苏弥耳边问道：“你喜欢帅的？”
苏弥点头：“当然啦，谁不喜欢帅哥呢。”
“嗯，想找个帅哥做伴侣？”祂又问。
苏弥脸蛋微红，“想啊，不过还是要人品第一。”
祂很是赞同：“你挺清醒，不错。”
“嗯，人品不好的，在一起后也不会幸福。”苏弥深有感触。
“你看苏齐民，虽然我很讨厌他，不过说实话，单论外貌，他其实也算帅哥，但你看他做了什么？结婚后出轨，跟出轨的对象在一起后，也出轨，外面有好多个情人，前几年外面好像还有个私生女，吴瑶三天两头就要跟他闹的。就是个渣男。即便再帅，再有钱，跟这种渣男结婚也不可能幸福的。”
完了，他又补充道：“哦，他很快就要没钱了。”
祂蹭蹭他脸颊安慰他，又问：“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伴侣？”
苏弥毫不犹豫地答道：“我爱的，也爱我的。”
脸上的触手动了动，祂语气有些迟疑地问道：“你觉得，你们殿下怎么样？适合做伴侣吗？”
“殿下？”苏弥眨眨眼，殿下怎么会问这个问题？
他很快彩虹屁吹起来：“哥哥，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，殿下可是我们全帝国的Omega和Beta们都想嫁的梦中情A呀。”
祂「嗯」一声，问道：“你也想嫁吗？”
苏弥的脸噌一下全红了，这要是以前不知道祂就是殿下那他可就中招了，但是现在知道是殿下，这个问题就很尴尬了啊。
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道：“殿下那么优秀，得配上最优秀的人才行。”
祂贴着他嘴边蹭蹭，“你也很优秀。”
苏弥叹口气，殿下真是看自家孩子的滤镜太深了，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。
“哥哥，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Omega，连上首都星第一师范大学都还有点玄呢，跟优秀真的不太沾边。”苏弥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祂安慰他道：“感情不看成绩。”
这点苏弥倒是同意的：“话是这么说，不过，我还是觉得殿下这么优秀，也应该跟优秀的人在一起。”
祂：……
苏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聊天会聊到这里来，感觉有点危险，赶紧转移话题。
“哥哥，你每天就在山洞里吗？”
祂低低应一声：“嗯。”
苏弥又想起个问题：“哥哥，传说里，你能帮人实现愿望是真的假的？”
在知道殿下就是邪神后，他是不相信的了，但是之前的邪神能不能他还真不知道。
祂答道：“假的。”
“那之前那些送来的人都死了吗？我之前看到了两具骸骨。”苏弥问。
“嗯。”祂语气有些低沉，“十之八九都死了。”
苏弥心中一沉，“被送来的人很多吗？”
“每年至少有三四个。”
苏弥：“……”
每年都有三四个，那几百年下来……
苏弥的身体不禁颤了一下，回想起之前苏齐民那两个保镖的死，他又问道：“哥哥，山洞墙壁上那些图案是什么？苏齐民的保镖看到后就精神错乱了，两人互相残杀，最后都死了。”
祂沉默了一会儿，才答道：“那是很久以前邪神留下来的，上面的图案里都有很强的念力，能让人产生恐怖的幻觉。”
苏弥心里一惊：“所以他们其实是产生了幻觉，看到了恐怖的东西，然后太惊恐才开枪，其实是想杀掉看到的东西？”
“对。”
苏弥张了张口，问道：“那些死了的人都是看到了那些图案吗？”
“大部分是，还有些在山洞外被野兽吃了的。”
苏弥想了想顿觉后怕，如果不是殿下把自己带回去，自己现在估计也是被野兽吃了。
“哎，哥哥，不对啊，”苏弥忽然想起一件事，“我也看到那图案了，怎么没事？”
脸上的触手不动，祂安静了好一会儿，才回答了苏弥的问题。
“你好像有些不同，就像你的信息素能让我不再那么痛苦一样，可能你的身体里存在一些特殊的东西，让你能不受影响。”
苏弥说道：“哦，那我真是太幸运了。殿下找了专家来研究，希望能找到破解的办法。”
祂低声道：“嗯。”
苏弥又问道：“哥哥，墙上的那些图案能去掉吗？”
如果没有墙上那些东西了，不就没有人会因此丧命了嘛。
谁知祂道：“去不掉。”
苏弥惊讶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那些图案其实是邪神的残念，没有实体，经久不散。它们只是覆在石壁上，若是石壁没了，它们照样会覆在其他东西上，毁掉石壁也没有用。”
“这么厉害的吗？”苏弥喃喃道，又担忧问道，“那它们会跑出去吗？”
“会，所以这个山洞不能毁掉，这整座山脉以前都是邪神的地盘，到处都有邪神的残念，我花了几百年时间，才把那些残念都聚在这个山洞里。”
苏弥惊讶：“整条绝岭山脉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哥哥，你好厉害！”苏弥真心赞道。
绝岭山脉绵延上千公里，若是外面到处都是邪神残念，那得死多少人？
殿下要把邪神这么大范围里的邪神残念都聚到一起，肯定不容易。
但这救了很多人。
难怪很久以前，就说绝岭山脉里很多怪事发生，后来就慢慢少了，那些怪事传说也都集中到了临渊谷这里。
原来是殿下把邪神残念都集中到了这个山洞里的缘故。
“哥哥，那些残念也就是导致你头疼的原因吗？”
祂低声道：“嗯，是同样的，外面的没有那么强烈。”
“没有办法彻底把残念消灭吗？”
“有。”
苏弥双眼一亮：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除非邪神彻底消失。”
苏弥一震，邪神消失，那殿下……
他一下沉默了。
两人安静呆了一会儿，苏弥才重新起了个轻松话题。
他发现今天的殿下不知怎么地，好似很好说话，除了涉及到祂就是殿下的关键问题，其他的很多问题都答了，苏弥得知了不少关于邪神的事情。
这是个好现象，说明殿下正慢慢一点点地对自己卸下心防。
继续下去，他相信总有一天，殿下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的。
后面，苏弥想起明天他该休息了，又说道：“哥哥，我明天休息了，你怎么办？”
祂贴了贴他的唇，说道：“没事，我习惯了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苏弥叹口气，虽然很想帮殿下，但是没办法，他也必须要休息，不然他自己会先没命。
两人今天可以说聊得很愉快，如果祂能一直保持平静不发狂的话。
但那还是妄想，该来的还是会来。
苏弥发现祂今天似乎也很疯，折腾起来倒也没有像之前那么狂暴，但是也很激烈，还不满足于之前的，总想往他身后去。
苏弥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数，紧闭门户，坚决不肯让祂攻破最后一道防线。
他心里很诧异，今天明明没有怎么刺激祂，为什么也这样……
这个问题一直在苏弥脑海里转悠，第二天醒来见到殿下，他都在思考是为什么。
“怎么这么看着我？”下午练舞的时候，霍寒时见他心不在焉的，拍了拍他的背。
苏弥回神，眨眨眼，说道：“殿下，林教授他们那边有什么进展吗？”
霍寒时微顿，眼神移开，说道：“有一点。”
苏弥双眼一亮：“是什么？”
“他们说你身体的生物波长比常人的范围广，能听到一些常人听不到的声音，能接受的波长刺激范围也比常人广。”
苏弥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之前不是说你看到了山洞里的图案吗？我们研究很久了，这个发现很重要，它解释了一件事，就是别人看到山洞里的图案都疯了，但是你看到了没事，就跟这个有关。你的生物波长跟邪神的生物波长有一段重合了，所以你看到没事。”
苏弥恍然：“哦，原来是这样。昨晚邪神也跟我说，可能我的身体比较特殊。”
霍寒时：“嗯。”
苏弥又问：“殿下，林教授他们找到解决办法了吗？”
霍寒时抿抿唇，“还在研究。”
苏弥眼眸垂下来掩盖住了眼里的失落，“哦，这样啊，希望他们能早点研究出来。”
霍寒时：“嗯。”
晚上再次被吼声惊醒的时候，苏弥只发了一会儿呆。
殿下，我得好好休息，明早我再给你吸。
他又闭上眼，强迫自己睡过去了。
第二天早上六点，苏弥的闹钟响了。
他一咕噜爬起来，洗漱完换好衣服，然后下楼到洗衣房把殿下的衣服取了回来。
上次他看过时间，殿下大概是六点半左右回来的。
等再次听到殿下的脚步上到二楼的时候，他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，然后抱着衣服打开房门。
苏弥发挥出全身演技，压住怦怦怦飞快跳动的心脏，努力惊讶道：“殿下？您这么早就起来啦？”
看着殿下颓靡疲惫的脸，紧皱的眉心，充满红血丝的眼眸，还有那一身冷厉的气势，苏弥抿抿唇，手指一下握紧了。
霍寒时看到门口忽然出现的苏弥，脚步顿时停住，双手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拉紧，鼻尖翕合，他闻到了那让他渴望的樱桃梅子酒气味。
“你……”声音沙哑，他轻咳一声清清嗓子，“怎么起这么早？”
苏弥走近他，让自己的安抚信息素释放得更多一点。
“我昨天睡得早，很早就醒来了，我给您把衣服送上去衣帽间。”
他一靠近，霍寒时的手瞬间捏紧了。
他又没贴信息素隔离贴。
苏弥走在前面上楼：“殿下，走吧。”
他故意走在前面，让信息素散出来好让殿下吸。
空气里充满樱桃梅子酒的气味。
霍寒时深深吸了一口，盯着眼前的人，视线不自觉地锁到了他脖子后面的那个凸起的腺体上。
他抬脚紧跟着苏弥的脚步，捏紧了拳头，咬紧了牙关，拼尽全力才能压制住自己内心想抱住他的念头。
苏弥上到三楼往左拐，前面就是衣帽间，再前面就是主卧了。
苏弥心中默念，殿下，你可要接住我啊，我不想摔地上……
他闭了闭眼，脚下一软往前扑去。
“小心！”
腰间一只大手飞快把他捞住，随即，苏弥倒进了一个还略带着凉意和血腥味儿的怀抱里。
感受到脖子后贴上的脑袋和炙热的气息，他松了口气。
苏弥，你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，点赞。
作者有话说：
霍寒时：求助，关于老婆千方百计想让我吸他信息素这件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