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兔絨的披風落在地上,露出一身隱隱透出底下雪膚的水紅色天菱紗襦裙。
玉堂裏很冷,內殿也空****的,除了臨窗的桌椅,便隻有霍硯所在的一張軟榻,一點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樣。
深秋帶著寒露的夜風穿堂而過,白菀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。
緩緩呼出一口氣,她抬步朝霍硯走去,蓮步輕移間,紗裙中白皙似玉的長腿若隱若現。
她能感覺到,霍硯在看著她,他的目光和他幽深如寒潭的眼眸不一樣,似火,似烈陽,帶著焚燒一切的狠辣。
這是白菀頭一次,將女兒家的矜持踩在腳底下,做她生平最不屑,最不能啟齒的事。
她一路走,鬆開攥緊的衣袂,肩上的短衫隨之無聲落下,隻剩一件薄如蟬翼的束胸襦裙。
霍硯側靠著迎枕,手肘撐在玉製的扶手上,另一隻手搭在腿上,白玉扳指在他指間流轉,套上又取下,取下又套上。
他低笑了聲:“咱家是個閹人,縱使娘娘貌比天仙,對咱家也不起什麽作用。”
說罷,抬手一揮,一直源源不斷送著冷風的窗門轟然關閉。
白菀搓搓被凍得發僵的手指,抬起頭,看向燈火明滅間,霍硯同樣晦暗不清的麵容:“掌印手握天下大權,無所不有,也不知有什麽能讓掌印看得入眼,本宮想來想去,唯有這一身還算看得過去的皮囊,雖然也值不上什麽,本宮可以的,旁人自然也可以,隻是一點誠意,望掌印笑納。”
霍硯歪頭想了想。
早年確實有不少宮女嬪妃,試圖以這種方式和他攀上關係,現如今,大多都化成了禦花園荷池裏的汙泥。
等他再抬起頭時,白菀已經站到他的跟前,十二尾遊鳳金釵在燈火的映襯下熠熠生輝。
白菀抬手抽出發釵,綢緞般的青絲如瀑泄下,隨之而來的是無孔不入的女兒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