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時雪停了, 圓日掛在當空,柔和的光暈普照,浮玉山下的浮玉大街上, 廟會開得正熱鬧,熙熙攘攘的笑鬧聲連山上也隱隱耳聞。
廟會亦稱廟市,坐商行商,流動攤販絡繹不絕,案台上奇珍異寶, 也有賣些零碎物件的, 百貨雲集,也有雜耍、行像等等, 夜裏則要更熱鬧些, 煙火徹夜, 搭台唱戲, 相聲繞梁, 盛況非常。
白菀本不愛熱鬧,但她也許久未置身在如此濃厚的人間煙火氣中,耳畔是喧鬧的叫賣聲, 雜耍叫好聲, 她和霍硯在人流中擠擠挨挨, 唇角的笑意不自覺加深。
除去霍硯上回帶她出宮, 離她再出門湊這般熱鬧算起來也有兩年, 那年燈會, 倒沒猜幾個燈謎, 唯獨撿了個步離。
白菀邊走邊挑些小玩意兒看個稀奇, 不再和上次一樣,隻看不買, 反而興致勃勃的瞧上什麽便指使著霍硯給錢。
這邊買些小擺件,那邊買把折扇,瞧見賣糖葫蘆麵人的也跟著趕,腳下雀躍,不負以往端莊,與尋常未出閣的姑娘也沒什麽區別。
霍硯看著她沿街一路走,由一開始淺淺試探的矜持,徹底放開,積壓多年的暮氣**然,眉目間活潑靈動,芙蓉似的麵上嬌妍如綻,杏眸粲然如星,一些孩子心性悄然顯露。
若是他不說,誰能知道這是大楚最富盛名的皇後娘娘呢。
霍硯接過白菀拿不下的小物件,往虛空一遞,自有番役從人群中出來,畢恭畢敬的接過。
下一瞬,一支啃了兩顆的糖葫蘆遞到他嘴邊,霍硯皺著眉不肯張嘴,嫌棄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那根糖葫蘆又晃了晃,白菀湊過來笑盈盈的看著他:“很甜,不酸。”
霍硯默不作聲的看她。
她臉上紅撲撲的,白裏透粉,眉目間的飛揚雀躍令人動容,唇上沾著糖漬,更顯盈潤誘人。
白菀眼看著霍硯眸中漆色更濃,下意識要往後退,卻被他猛然拽住手腕,整個人被慣性帶著往前栽進他胸膛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