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雲積滾, 微弱的冬日太陽被遮蔽,一陣朔風起,鵝絨似的雪又開始漫天飛舞。
耶律馥口裏說著遼話, 自以為無人能聽懂,眼皮向下微瞥,嫌惡和鄙夷明顯。
寒風翻起霍硯玄色的大氅,裏頭一身緋衣如火,他極緩的抬眼, 墨眸漸次被寒霜布滿, 本就少見的愉悅勁自他周身消散。
耶律馥還拉著耶律驍跺腳撒嬌,平白覺得一股幽寒從腳底往上爬, 一回頭便瞧見霍硯那麵無表情的臉, 先是驚他相貌昳麗驚豔, 繼而便被他那冰冷不帶溫度的眼眸攝住, 心底攀上一陣沒來由的恐懼。
霍硯把玩白菀腰間禁步的動作已然停下, 望著耶律馥的眸中陰鷙:“你有膽,就把方才的話給咱家再說一次。”
耶律馥雖是遼人,卻也知道‘咱家’是宦官的自稱, 她心中雖莫名生懼, 卻也暗自惋惜這般俊秀天成的男子竟是個太監。
“本郡主和你們這些低賤的下人有什麽好說的?”區區一個太監, 她就更不怕了, 耶律馥眉目一橫, 滿臉嬌扈, 又見白菀與霍硯姿態親昵, 自然而然的將她看成了他的對食。
因自己平白對個閹人生懼, 耶律馥有些惱羞成怒,手中的長鞭往地上一甩, 濺起一陣霧,再抬起直朝白菀麵門抽去,一邊厲聲叫罵:“本郡主說錯了?她不就是個自甘下賤的!”
耶律馥楚話說得流利,一連串嘲諷響亮又刺耳,她手中的鞭子淩厲,鞭尾帶刺,閃爍著銀鐵幽冷的光芒。
一旦這一鞭落在白菀身上,隻怕要被那些倒刺狠狠帶下來一塊皮肉。
白菀隻在鞭子揮來的一瞬間閉了閉眼,再睜開眼時,耶律馥那氣勢洶洶的一鞭直接被霍硯輕而易舉徒手抓住。
霍硯手抓住鞭身,望著耶律馥的眸中一片死寂,臉色越發陰沉,唇畔猩紅微勾,他略一使勁拽,耶律馥當即不受控製的飛過來,他修長玉潔的五指成爪,纖細脆弱的脖頸落入他掌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