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菀招來碧玉, 俯身與她耳語了幾句。
碧玉也不多問,笑嘻嘻地頷首應聲,將糖蒸酥酪放在炕桌上, 才轉身拉著站在門側的寶珠一同出去。
白菀沒什麽胃口,看著那碗白生生的糖蒸酥酪,嘴裏泛苦,隻吃幾口就擱置了。
她放下調羹,接過宮婢遞過來的帕子擦嘴, 隨後站起身往西配殿走去, 一邊隨意地問道:“本宮的月事快到日子了吧?”
清桐取了架子上掛著的鬥篷,快步跟上去, 一邊替白菀將鬥篷披好, 一邊點著頭, 在心裏默算著日子。
她將係帶係好, 有一瞬愣神。
白菀未有所覺, 她瞧了瞧身上大紅色繡梅花的毛緣連帽鬥篷,覺得顏色過於豔麗,雖然先帝熱孝已過, 但好歹還未真正滿三年, 在宮裏不比外麵, 還得避諱些。
“換一身吧, ”白菀指著另一側的素色祥雲紋氅衣道。
等白菀重新換了氅衣, 走出寢殿門, 清桐撐著油紙傘跟上來, 四周徹底無人後, 她才啞著嗓子,低聲道:“娘娘, 您的月事已經遲了約有五日。”
她的聲音被呼嘯的寒風吹散,隻模糊入了白菀的耳。
白菀腳下一頓,揣在湯婆子裏的手下意識往小腹摸去,片刻後她又反應過來,收回手,神態自若地繼續往前走。
清桐有些急,咬咬牙追問:“娘娘可要請太醫?”
白菀微不可查地緩緩搖頭,發間的玉珊瑚步搖輕晃,破碎的光影映在她臉上,越發瑰姿豔逸。
西配殿門口守著的宮人齊聲向她問安。
白菀揮手讓她們起來:“下去歇著吧,天寒地凍的,不必在這兒伺候了。”
她解下身上厚重的氅衣,凝目望向佛龕。
那日鎮國寺外死傷無數,有東廠的番役,也有遼國的死士,給靜淵大師添了許多麻煩,因此,他便未再跟隨回宮,隻讓白菀將菩薩請回去,佛堂要在西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