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吟從大帳出來時,外頭殘陽如血。
她在側後方找到了燕淩,他坐在一塊石頭上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“父親睡了,軍醫灌了一碗緩解傷痛的湯藥,讓他睡得安穩些。”她說。
燕淩點點頭,神情卻沒有放鬆,反而更加頹喪了。
徐吟知道他在想什麽,輕聲說:“別擔心,會沒事的。”
燕淩垂頭看著腳邊的草根,過了一會兒,才悶悶道:“怪我太過自信,被困的時候,本可以選擇立刻突圍的。可我心太大了,想拖住蔣奕,叫父親趁機突進江北腹地,哪知道……”
徐吟道:“你做的沒錯呀,計劃成功了,蔣奕一心想抓你的時候,父親已經排兵布陣。現在蔣奕被困飛龍山,隻要抓住這個機會,就能吞掉江北要地。”
“但父親……”
徐吟按住他的肩膀,堅定地說:“你要知道,父親本可以不上飛龍山的,你的計劃並不會讓他涉險。隻是他太關心你了,寧願以身相替。”
這個道理燕淩不是不懂,隻是……
他伸手攬住徐吟的腰,貼著她喃喃:“可是我好難過啊,父親終究是為我受傷的。”
徐吟輕輕抱住他的頭,放縱他難得的脆弱,柔聲說:“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,總得給別人留下一點。付出也是一種快樂,父親定然也想做你心裏的英雄。”
燕淩頓住,聽她繼續道:“就像我不遠千裏來尋你,雖然很辛苦,甚至差點丟了命,但我心裏是快樂的。你呢,次次為我涉險,是不是也這樣?”
燕淩沉默半晌,點了下頭。
“所以,別責怪自己了。父親現在要養傷,你的擔子重著呢!戰機稍縱即逝,幾十萬大軍不能就這樣擺著。”
燕淩緩緩吐出一口氣:“你說的對。等蔣奕從飛龍山脫出,有些事就沒那麽容易了,我不能讓父親受傷了還操心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