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琮大概是醉了。
尾音拖得長長的, 又把席先生這個稱呼叫了回來。
電話裏問清對方的位置,席冶帶好鑰匙,隨意披了件外套下樓。
臨近零點,小區又比較偏, 一路上, 除了草叢裏偶爾躥過的狸花貓,周圍安靜極了, 一個人影也瞧不見。
按照1101給的導航繞了幾個彎, 席冶剛出小區大門,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不遠處的馬路邊上, 抬頭望天。
再湊近仔細一瞧,雙眼清明,根本沒醉。
白擔心一遭的席冶轉身就想走人。
“沒騙你, 剛剛是真的有點暈,”及時伸手拽住青年左腕, 顧琮拿起沒穿的外套,鋪在旁邊, “坐。”
偶爾會路過的幾班公交早已收工, 隻零星有幾輛出租和私家車,這個點, 連保安室的大爺都困了, 喝了酒的顧琮瞧著卻很精神。
左手被人拉著,卻沒怎麽用力,稍稍一掙便能掙開,短暫猶豫了兩秒, 席冶蹙著眉, 小心翼翼坐下, 沒讓自己的衣服沾到任何灰。
顧琮有點想笑。
原本他就覺得許多時候席冶很可愛,被他投喂的時候可愛、嬌氣又挑剔的時候可愛、口是心非的時候也可愛。
被室友意外點破心思後,這感覺便更甚。
老實說,他其實並不太懂什麽是戀愛,也毫無經驗可言,但在嘴角不自覺上揚的瞬間,他忽然就有了答案。
除了席冶,還有哪個男男女女能讓他怎麽看怎麽喜歡?
“別衝著我傻樂,”稍稍側了側頭,席冶抬手,托住顧琮的下巴,往上一抬,“星星,看吧。”
星星哪有你好看。
雖然很想這麽說,可顧琮還是謹慎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,下巴狀似無意地貼著青年溫涼的指腹磨了磨,他笑:“真好,沒有太陽。”
席冶抽回手,挑了挑眉,像在看一個笨蛋:
三更半夜的,這不是很正常的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