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望舒的臉紅撲撲的,眼神迷蒙,趴在桌上。
她醉了,便開始說起了胡話來:“人人都把我當瓷娃娃,捧著,護著,生怕被碰碎了。家中遭遇變故,我很難過,很著急,也很擔心,可不能表現出來,得憋著,得讓大家都看見我沒事,不然那麽忙的他們還得費心思來哄著我……”
許是憋得太久,這話匣子一打開,便是一個時辰沒能停下。
斷斷續續地說著,說得口幹了,一伸手便能有溫水喝。
“活著怎麽就這麽累呢……”樂望舒小聲咕噥,伸手拿水,“小心翼翼,不敢出錯,就怕被人抓住把柄,積少成多,終害了——”
樂望舒眨巴著眼,眨了又眨,愣了片刻,抬手柔自己的眼睛,而後撲哧一笑:“我這是醉了嗎?我居然看到了小皇帝。”
墨星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坐下來,將水遞到那伸出的小手上。
樂望舒僵硬地喝水,眼睛未曾移動。
“回去嗎?”墨星闌問。
樂望舒放下水杯,沒放穩,杯子一倒,全灑在了墨星闌的身上。
已經入冬,雖是還未下雪,然也是冷的。
“我不回去。”樂望舒擺了擺手,然後冰涼的雙手捧住了墨星闌的臉,湊過去,醉意朦朧道,“宮裏太憋屈了,我不想回去,不要回去好不好?”
墨星闌臉色很沉,薄唇緊抿著,手固住樂望舒搖搖晃晃的細腰。
樂望舒醉得厲害,手也軟得很,沒撐多大會便滑到了墨星闌的肩上,腦袋也順勢靠了過去,輕聲呢喃:“紫玉,我好像眼花了,把你認成了小皇帝,我不是有意的,你別怪我。”
這個人沒有讓她感覺刀威脅,加之出來本就帶著了紫玉紫風,於是下意識的便認為,陪在身邊的人是紫玉或者紫風。
墨星闌:“……”
他明白懷中人對家人看得多重,本是想著借此出宮的機會,叫小皇叔來好好開解一番,不成想直接開解成了這番模樣,明知她身子不好,還給灌這麽多的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