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中的聲音沉寂下來, 顯是不願回答他的問題。
不想自討沒趣,祝錦宸將注意力轉回到麵前的文字上。
“張-先生,先生是什麽?——早年, 白手起家, 與妻子一起,做五金零件——五金零件?生意——這個我總算知道——”
磕磕巴巴地讀著時,那幾個他弄不明白的詞語上方,突然刷出了一行附注說明。後文中的生僻詞上, 也挨個加上了批注。
就好像有一支看不見的筆似的,他讀到哪裏,注釋加到哪裏, 一點也不落下。
不知為什麽, 祝錦宸忽然就怔了一怔。
那批注一路加,他的火氣也跟著一路下行,最後幾乎都不覺著生氣了。
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小時學堂中,老師執著戒尺, 凶著臉挨個敲學生手心的畫麵。做錯了事,念錯了書,就得挨尺子、罰站牆角、跪地板……
那些個糟心事, 他以為自己都已經忘了, 不懂怎麽會在這時突然想起來。
略過這份不明所以的情緒,他繼續閱讀那個圍繞遺產爭奪戰展開的豪門怨情故事。
第一個案例,講一個富豪家庭,幾個子女為了遺產鬥得你死我活, 最終鬧出命案的事情。
在這個案例中, 祝錦宸發現, 原來在未來, 出現了叫做汽車的交通工具,使用內燃機和石油驅動,時速比最快的駿馬還要勝出一籌。還有一種叫做保險的財務關係產品,通過群體集資的方式,幫助個別的弱勢個體,大大降低了個人的生存風險。
藥房依然存在,但已經在醫院麵前退居二線。病理可以被研究,人體可以被手術,也可以被解剖。生命並非由三魂七魄融煉,而是由一個一個具體又不可見的原子構築而成。
生老病死仍在,愛恨情仇仍在,但法律作為道德最後的底線,成為了所有人心裏共同的公俗良知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已不再是白日囈語,癡人說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