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分鍾前, 還在喧囂而吵鬧的館內,此刻已經寂然無聲。
一陣風安靜地吹入,如水般的琴聲好似和著花香, 和著春風,和著碎葉, 像流淌的泉水, 又像婉轉的鳴囀。
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。
舒橋……
也怔住了。
他緊握著手中的話筒, 震驚而又詫異地看向了他的身旁——
白色的鋼琴正在流瀉著輕柔而又盈亮的樂曲, 沈故低垂著眼, 纖長著睫毛在眼瞼出投下了一層陰影。
這是……
熟悉的前奏。
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。
因為這首歌。
就是他多年前寫的那首《有光》。
《有光》的詞作和曲作都是他, 當時發行的時候, 前奏隻有單薄的吉他聲。
可如今在沈故的彈奏下, 這熟悉的曲目好像被注入了生機, 變得靈動而又雀躍。
隻是。
為什麽……
為什麽沈故會彈這首曲的前奏?
為什麽還會彈得這麽熟練?
這首歌,知道的人本來就少,聽過但又記住曲子的,更是萬裏難挑。
可如今。
不僅有人記得這首曲子,甚至連前奏都能彈奏得出來。
沈故……
“叮。”
清脆的琴聲, 猛地將舒橋拉回了現實。
前奏已經快要結束, 馬上就要進入主歌部分了,這熟悉的旋律不斷拍打著他的心弦,在這一刻, 他的腦袋好像一片空白, 就這樣舉起了話筒——
“
有人淌過陳舊河穀尋一處花香,
有人踏過春花遍野, 走過無盡河流山川;
我曾掙脫牢籠試圖見一寸風光,我曾掙紮泥塘, 妄想飲一縷的春光模樣。我想。盡管流浪卻與星光徹夜攀談。”
琴聲清脆,歌聲寧靜。
一字一句。
輕輕的歌唱聲,好像在訴說著那年,懷揣著夢想的少年如何在沉珂中尋找一縷陽光。
所有人都沒有說話。
或是動容,或是感同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