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殿試的日子越來越近,天氣也逐漸涼爽,院中寒蟬鳴泣。
原囿安坐在簷下看書,身邊一壺清茶,一捧晚荷,一爐檀香,一個玉玉。
霍玉玉靠著他的腿席地而坐,正捏著塊小竹片,佝著腰認真剝蓮子。她的麵前放了一抱青頭蓮蓬,一個白瓷盤和一個小茶盞。
她喜歡從掰一個蓮子剝一個皮,時間很多,她不急。雙手的拇指和食指並用,捏著剝了皮的蓮子,用力一擠,白生生的兩瓣分開,露出綠色的蓮心。她將蓮心挑出來,放在茶盞中,處理好的蓮子放在瓷盤中,撐起腰來感歎:
“如果讓我以剝蓮子為營生,估計得餓死。”
原囿安斜斜地看她一眼,嘴角淡淡地勾起,垂手捏住她的後頸,像提著隻小兔子似的,不輕不緩揉了起來。
霍玉玉覺得舒服,閉著眼享受了會兒,腦子空空地隨便問道:“知懿,你知道海是什麽樣的嗎?”
“碧波無垠,風浪喧囂,千帆齊發,深皮膚的女郎像美麗的鮫人。”
“哇~那沙漠呢?”
“黃沙無邊,無人居住,悠揚的駝鈴載著西域舞娘。”
“哇~那漠北大草原呢?”
“浩浩湯湯,風吹草低見牛羊,漢子套馬,馬背上有他們心悅的爽朗姑娘”
“雨林蟲穀呢?”
“一葉障天,毒蟲肆虐,巫女的眼神晶亮,能蠱惑人心。”
霍玉玉仰頭靠在他腿上,瞪圓了杏兒眼,欽佩道:“好厲害,你怎麽什麽都知道?”
不過稍微一想,怎的都跟姑娘有關?
長睫一滯,原囿安的目光垂了一下。
霍玉玉也反應過來。他從小不良於行,肯定無法親自看到這些。她眼珠子一轉,“你什麽書都有,書上也什麽都有嗎?”
“嗯。”原囿安淡聲應了,目光重新落回書麵。
事實上,他知曉的這些,全來自於幼年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