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的清晨,天亮得晚,人也起得晚。霍玉玉貪戀被窩裏的溫暖,睜眼看了看原囿安半露的胸膛,沒有動。可人一旦醒了,被窩裏的溫度就逐漸下降,腳邊冷了下來,她的腳輕悄悄地往原囿安腿下塞去。
不知是不是這個動作,原囿安醒了。
“玉玉。”他的聲音在她頭頂沙沙震動。這麽久以來,他醒來的第一句話都是叫她,像是要確定她在身邊似的。
霍玉玉停了停呼吸,撐著他的胸膛抬起頭,小聲問:“頭還疼嗎?”
“不疼。”原囿安垂下頭,四目相對。
“那就好。”霍玉玉抿著唇笑了,仰頭在他的喉結上啄了一下。
原囿安眼神一滯,神色淡淡地看了她好一會兒,將她重新收進懷裏。
隔著一層骨肉,他的心髒在她耳朵下規律地跳動。他一隻手扣著她的腰窩,另一隻手摩挲著她的肩頭,動作很輕,床角的鈴鐺還是輕微地響動著。
“阿玉。”他溫柔地喊出了這個名字。
是肯定的語氣,在唇齒間撚磨過千遍萬遍的熟稔,尾音收得很短,像揮毫寫下“玉”字的最後一點。
霍玉玉渾身一僵,如一腳踩在破冰處直直墜入湖底,刺骨的湖水從她的耳孔和鼻孔灌入,她一瞬間失了聰,無法呼吸。
她張張嘴,隻吐出一個“我”字。
她安慰自己,這隻是個親昵的稱呼而已,於是瞬間活過來,扯著嘴角笑笑,小聲道:“阿玉不好聽,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玉玉。”
但她的心跳很快,想看看他的臉色,卻更怕對上洞察一切的眼神,一動不動地窩著,直到那隻停在她肩頭的手下移,撩過她的鎖骨,掌心摁在她的心上,微涼。
“你慌了。”原囿安的聲音沒有溫度,“笨蛋。”
霍玉玉突然想到什麽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。曾經這個動作帶著曖昧的旖旎和欲拒還迎的羞嚇,此刻,卻隻是單純的抓著,不含一絲情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