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小容是被凍醒的,他眨巴眨巴著酸痛的小狐狸眼,靠著牆迷糊地坐了會兒,才想起現在是什麽時候。
夢裏的那些事情,遙遠像是隔了一輩子一樣。
他咧著牙,伸展開一個姿勢保持久了分外酸痛的身體,隨後轉頭看向一直放在角落裏的大箱子,小狐狸眼愣愣的,竟然罕見地露出了點糾結。
他又低下頭,看著懷裏被撕爛的湖綠衫子,上麵還有幾個髒兮兮的腳印,是完全不能穿了。
楚小容揉了揉又有些酸熱了的小狐狸眼,像是下定決心了,抱著那件湖綠衫子起身,一步一步走到那個大箱子麵前,深吸一口氣,從脖子上取下被一根紅線串著,一直帶在他脖子上的一把鑰匙,打開箱子。
箱子裏放著各種各樣東西,有他小爹的遺物,有他舍不得玩的小玩意兒,而放在最底下的便是裴越曾經隨意丟給他的一套衣裳。
他小心地將那套衣裳展開,也是一件湖綠的收腰長衫,上麵的刺繡無一不是精美靈動,料子也是上好雲衫,是他這輩子都沒穿過的料子。
楚小容小心翼翼摸著衣裳,他一直將這衣衫收著,就是怕被別人發現他和裴越以前有過私情,要是他看上的女君知道他和現在被貶到百越去的裴越有過私情,一定不會收他的。
但明日的流觴曲水實在是個好機會,要是一舉把謝玉拿下了,讓謝玉收了他,他就可以享一輩子榮華富貴了。
再者,謝玉要是不喜歡他,明日宴上,還要來其他名門望族的女君,總會有那麽幾個喜歡他的皮囊,想把他收了擺在家裏當個小玩意兒。
他已經拖了好幾年了,現在必須得動作快些,趕緊攀上根高枝,免得日後年老色衰,誰都攀不上,榮華富貴也成一場空,然後過一輩子的苦日子。
至於他心裏為何有些說不出原因的難受,楚小容隻當他為那件被撕了的湖綠衫子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