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綰醒來時, 慕遲已經不在了。
反倒是倚翠興衝衝地走了進來,激動地看著喬綰:“公主,方才守衛說, 公主可以前去遊春宴。”
喬綰雙眸一亮,想到昨晚收留了那個混蛋也不是沒有好處,這不, 一早便鬆了口。
倚翠卻又想到什麽, 神情多了絲擔憂:“可公主, 如今畢竟不同往年,您若是去了, 難保不會有人說些閑言碎語擾了您的心情,還不若待在府中……”
“怕什麽,”喬綰知道倚翠擔心什麽,往日她行事張揚,如今落魄至此, 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,“本公主偏要去, 不光去,還要大張旗鼓地去。”
她就是要讓那些人瞧瞧, 她落魄了也還是長樂公主。
最重要的是, 喬綰覺得再待在寢殿,被困在這方寸之地, 自己怕是很快便要憋瘋了。
倚翠仍不掩憂色, 可見公主頗有興致,便再未多說什麽。
翌日便是春宴日, 天色晴朗, 春風拂麵。
一大早, 倚翠便忙著給喬綰梳妝打扮,她化得極為細致,便是描眉都恨不得一根一根的描摹。
綰的是驚鵠髻,簪的是金絲紅玉琉璃簪,兩側更是各插了一支點翠嵌寶石金鳳釵,映著身上火紅的金絲繡鳳紗裙,嬌貴又華麗。
“公主真好看。”倚翠看著銅鏡中喬綰輕聲道。
喬綰扶了扶頭上的發釵,一揚眉便將方才的幾分溫柔打散,滿眼恣意明媚:“那是自然。”
倚翠抿唇一笑。
喬綰陡然想到什麽,湊到銅鏡前看了看:“還是稍顯呆板。”
滿頭金色珠翠,再無旁物。
“公主?”倚翠不解。
喬綰想了想,自首飾盒中將上次和景闌閑逛夜市時得到的花蝶簪拿了出來,蝶翼是朱槿色與孔雀綠相間交雜,巧奪天工的蝶翼顫顫巍巍。
她將花蝶簪斜插入發髻之中,看著那隻花蝶栩栩如生,總算滿意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