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綰滿腹狐疑地隨司禮趕到東宮時, 已是一炷香後。
慕遲的血能解毒,他卻中毒了?
此事怎麽聽都令人匪夷所思。
東宮比起以往她的公主府看起來要巍峨一些,卻不比公主府奢華。
轉過前麵的宮殿, 直至到了寢殿,還沒進門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陣咳嗽聲。
聽起來不像是作假。
喬綰心中的疑慮散了些,走進殿中, 頃刻有濃鬱鐵鏽味湧了過來。
喬綰的腳步一頓, 看向殿中人, 那名叫宋攀的禦醫站在一旁,而慕遲正靠在美人榻上, 墨發披散,眉眼疲倦地微眯著,臉色雪白似鬼,隻有唇上沾染了暗紅的血,詭異又糜豔。
不像是裝的, 是真的中毒了。
看起來很嚴重。
喬綰抿了抿唇,心莫名地揪了揪。
“公子。”司禮上前輕聲道。
慕遲未曾應聲, 隻目不轉睛地看著喬綰,良久掩唇沙啞地咳嗽了兩聲, 潔白的絹帕瞬間染了黑紅的血跡。
喬綰臉色微變。
慕遲望著她的每一絲反應, 忍不住升起幾分歡愉,她仍是會在意他的吧。
哪怕……隻有一點點。
慕遲將絹帕攥起, 啞聲看向司禮, “責備”道:“不是要你不許告訴旁人?”
司禮默了默,垂下雙眸領罪:“公子恕罪。”
“你怪司禮做什麽, ”喬綰皺眉, 迎上煞白的臉色時頓了下, 幹巴巴道,“你如何了?怎麽會中毒?”
慕遲聽著他袒護司禮的話,餘光掃了眼一旁的司禮,而後懨懨垂眸,自嘲一笑:“我仇家眾多,想我死的人不計其數。”
一旁的宋禦醫與司禮聞言,頭垂得更低了,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,一聲不吭。
喬綰想到以往陵京的那些朝堂政變,心中最後的疑慮消失不見。
她想,慕遲總不至於真拿自己的命開玩笑。
“你中了什麽毒?”
慕遲掃了眼一旁的宋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