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寬看冷諾沒說話,揚手把濕乎乎的衣服先披上了,才往冷諾身邊走近一步,“招待所一個晚上3塊。錢,你不用擔心。”
3塊?
這在常人家,可是咂舌的天價了。
關鍵冷諾擔心的根本也不是住宿費的事兒,她搖了搖頭,“不去。回家。”
林寬好像沒聽懂,“你說什麽?”
冷諾抬頭看著他,“我說回家。”
“噢。回家。”林寬嘴角一揚,突然露出了一抹沒藏住的笑,他樂了。
“你,笑什麽?”冷諾不解。
“沒什麽。好,回家。我把衣服烘一烘咱們就回家。”林寬不停地重複著“回家”兩個字,又把剛披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。
冷諾這才反應過來了,她這“回家”兩個字的分量,聽起來,像是把林家當自己家了。
“那,你等等,我去那邊借個火,把衣服烤幹了再回去。”林寬音沒落,人已經跑開了。
冷諾看見林寬往不遠處幾個吸煙的路人那裏說了幾句話,再遠些便看不見了。
此時天已經黑透了,橋頭隻有一處瓦數不高的白熾路燈,剛剛能勉強照明。
冷諾很想去看看落月橋。
但林寬不在身邊,聽見身後疊疊海浪聲,說不上是害怕,一個人還真有些不太適應。
“冷諾。”
熟悉的聲音,卻不是熟悉的叫法,林寬回來了。
一轉身,林寬已經抱著一捆樹枝站在身後了。
林寬蹲下身,放下了樹枝,抬頭問她,“怕了麽?剛剛怕驚到你,所以喊了你的名字。”
“名字就是喊的。這有什麽。”冷諾從一開始就沒在乎過他們兄弟三個怎麽叫她。
林寬聲音輕了許些,“想想,六姨,聽著怪別扭的。你,畢竟才剛剛成人。十八歲是吧……”話到後麵,被海浪聲蓋住了。
說話功夫,林寬好像在冷諾眼前變了個魔術,轉眼間,一堆樹枝燃起了一團篝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