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諾說到後麵, 盡管聲音微顫越來越弱了,卻是在院子裏回**,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周圍鄰居, 來來往往的出了大門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, 也曾經看見過天天笑嘻嘻為人和善的山妞。
所以聽見了山妞曾經在這個人渣爹的手裏被這麽虐待過, 多多少少都砸著嘴跟著你一句我一句的一嘀咕, 轉眼沸騰了。
冷諾一番話讓剛剛還吃瓜看熱鬧的群眾,一下子恨不得都去戳地上黑臉壯漢的脊梁。
“喂喂喂,你們這些人, 不能隨便聽一句就當真啊。我是山妞她爹, 她親爹。”自稱叫單永福的黑臉壯漢眼看坐在地上要被眾人圍起來唾罵,趕緊一骨碌爬了起來。
“小丫頭子, 長得挺俊, 嘴挺毒啊。你可別瞎說。”單永福拍了拍身上的土,為了不讓眾人再衝他指手畫腳,把身邊另一個圓臉蛋兒的年輕女人拉到了身前替他擋著。
“一個老爺們兒怎麽還拉著閨女做擋箭牌。”鄰居裏一個老大嬸兒看不過去了, 嘴上也跟著嘀咕。
“你們不用聚在這兒欺負我們鄉下人, 咱們來評評理。”單永福一扯嗓子,聲音抬高了八度。
好一句“鄉下人”,這話一說,除了林家, 渤廣大多數人都是山北鄉下逃難過來的, 突然誰也不說話了。
“說我虐待, 行啊, 我認了!說我沒給山妞吃好的, 的確,家裏窮, 全家一起勒緊了腰帶。那幾年,別說草了,村裏的樹皮都挖沒了。”
“有幾個像你們萬元戶林家,天天吃香的喝辣的。你們連扔出來的電視盒子,俺們都一輩子沒見過。”單永福這句話一說完,又引著眾人帶著羨慕的目光投向了角落裏扔出來的電視機去了。
看見吃瓜群眾不過是順風倒的牆邊草,單永福越說越來勁兒了。
“說我不領她去醫院?嘿,我自己這輩子還沒去過醫院,連我老婆生孩子都是在炕上自己剪的臍帶。小丫頭,你是城裏小姐日子過慣了,不知道我們鄉下人的苦吧……”單永福說著話,朝著冷諾舉起了手就要伸出來手指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