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立跑進處置室。
一進屋就看見林寬的右腿外側, 沒一塊好皮。
紅色的肉外翻著,冒著黃水兒處處流膿,像被攔腰砍下來的老樹皮, 樹汁子一個勁兒往外滾。
林立又急又氣又心痛。
他把書包裏的鋁飯盒拽出來朝著林寬懷裏一摔, 沒好氣的嘟著嘴:“哥, 你就是個傻子。右腿壞了, 你幹嘛支著光溜的左腿坐著?”
林寬還在翻看著病例,突然丟進懷裏的熱飯盒就夠讓他措手不及了,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林立在說什麽。
旁邊小護士沒忍住, 噗、帶著脾氣沒好氣:“你這個當弟弟的才是個大傻子, 林大夫的右腿還哪能支起來。”
林立薅了把本來就不長的寸頭。
跺著腳被林寬趕了出來。
林立好難,二哥叮囑過不讓說腿傷的事兒, 可這種修羅場麵, 不實話實說哪有解。
後半段的卡車上,車窗關了。
冷諾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。
就林立一個人嘴上不停。
“二哥其實腿上有點兒傷,真的, 騙人我是小狗。”如果能說清楚, 林立都恨不得汪汪叫幾聲。
“冷諾,剛剛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,你別想偏了。”林立越想越後怕,能解釋的都解釋了, 卻又不能把真實的傷情說出來。
冷諾不理他, 隻有謝然邊開車邊接話:“哈哈, 小立啊。你覺得要是想偏了是往哪兒偏啊?”
林立簡直急的冒汗了, “謝大哥, 你就別打岔了。你也知道我二哥不是那種人。”
謝然眼角微微挑起,他慢慢說道:“小立啊, 謝大哥告訴你。你哥和你嫂子之間的事兒,外人就是越幫越忙。就像建築工地上,穿著一樣的衣服,也不一定都是一樣的人,對吧。說句不好聽的,誰也看不透穿了衣服的人脫了會是個什麽樣兒。”
冷諾睜開了眼睛,瞥了眼隻在盯著前麵看路開車的謝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