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諾推開了林寬的屋門, 站在門口,雙手交疊,抱著雙肩, 重複著, “我有些怕, 真的。”
冷諾自己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就能說出這麽一句來。
幾十年風裏雨裏夜裏工地裏。還真就沒怕過。
可是, 她現在畢竟是個剛十九歲的姑娘。
人的暗示心裏便是如此。
一個怕字,即便開始隻有一分怕,話一出口, 腦子也被牽扯著, 怕也多了幾分。
此時已經是三分怕了。
樓下平時是她和山妞兩個人住。
一個人主臥,一個人偏房。隻隔著一扇木門。
山妞走得不明白, 又是剛下葬。換成常人, 怕才是正常的。
林寬坐起身,伸手拉亮了床頭燈。
他隨手拽下來了衣架上的運動服往身上一披,沒猶豫, “走, 我陪你下去。”
若是就這麽讓林寬下去了,無非就是在屋子裏搬個凳子瞪著眼睛看著她睡覺。
這種事兒經曆過一次,所謂吃一線長一智,這輩子一次就夠了。
冷諾不想再來一遍。
今晚, 她想要更多更深一些。
冷諾咬了咬手指, 輕聲又來:“怕了。今晚不想回那間屋子。覺得山妞還在偏房。我想上二樓。”
林寬上來就一口唯物主義無神論, 先把冷諾的怕給否了, “別瞎想。”
但沒過片刻。
嗅到了血腥味兒, 林寬走到冷諾身邊,剛輕拍了拍冷諾的肩膀, 又觸了電一般挪開了手,一副商量的口吻:“要不,今晚你在這兒睡,我下去。”
冷諾咬了咬牙,跟這個人,得幹脆把話說透了,到了底:“林寬,今晚,我不想一個人睡。”
林寬低聲回應:“冷諾,我們已經、已經離婚了。”
“行。那我找你哥去。”冷諾想都沒想果斷利索。
她想做一件事,就不會輕易退堂鼓,林寬能這麽回應,她早有預防。
冷諾一轉身,赤著腳,披在身上的製服被慣性揚起衣角,15瓦黃色暗燈下,趁著纖細的腰身更顯嬌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