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器入肉, 血液順著空管流了出來,已有宮婢持盞接血。
盞子並不大,每一盞也不多, 一人接完, 另一人跟著接上。
這一幕驚呆了祭台之下的所有人。
古往今來,皇室祭禮哪裏有過這樣離譜的做法。
不,說離譜都含蓄了。
簡直是瘋狂且邪性。
這一刻, 再看那站在高台之上的少女, 明明還是那副嬌軀豔容,可在麵對鮮血與目光時的神情氣場,竟有了昔日裏那位長公主的影子。
大膽狠厲,無法無天!
第一批盞盛滿了, 萬柔拔出利器,又尋一處新的位置紮下去。
取血的位置沒有一處是要害位置, 可這麽一處一處紮下來,山錚那一身幹淨雪白的錦袍, 很快就被血霍霍染成了刺眼的紅色。
而山錚還活著, 身上的疼痛從尖銳到麻木,他始終保持著清醒的意識。
新鮮取出來的血被送到祭台之下每一個人的麵前。
忽然,下方有人發出作嘔之聲, 緊接著,一盞血被打翻在地。
這一聲格外鮮明響亮,引來許多人的目光。
隻見南韶王師湛將王妃抱進懷裏, 南邵王妃臉埋在師湛懷裏,身體微微顫抖。
方才那盞血,便是她失手打翻的。
師湛給了妹妹一個眼神,樂昌縣主當即上前將王妃拉過去, 口中還在小聲安慰什麽。
師湛出列,提擺叩拜:“請陛下恕罪,王妃途中感染風寒,一直未能痊愈,今帶病吊唁,加上她性子膽小,禦前失儀,還請陛下恕罪。”
建熙帝眼神陰沉的看著師湛,沒有說話。
“原來王妃身體抱恙。”歲安看向那孱弱的婦人,笑容溫和:“血祭是殘忍可怖了些,王妃若是受不住,我這就派人請王妃先行離開。”
說著,歲安的眼神掃向其他人:“此祭絕不強求,若心不誠,意不純,即便強留於此,也無意義,還有哪位對這罪囚心生憐憫,不忍血祭,此刻就站出來,可以一並離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