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安比謝原吃得慢, 謝原已出了門,她又吃了一會兒才吃完。
阿鬆伺候她漱口時,忽道:“夫人瞧著很高興。”
歲安愣了一下, 吐出口中鹽水:“有嗎?”
阿鬆微微含笑:“有。像是遇見高興的事,郎君都出門了,您獨自一人,還掛著笑。”
歲安摸了摸臉,正色道:“這可不是高興的事,是郎君煩心的事。”
阿鬆從善如流:“那就是郎君將煩心事告訴您,您覺得高興。”
歲安看向阿鬆, 儼然聽出話外之音。
回門歸來那日,阿鬆曾向她表忠,卻被她一語雙關反問回來。
今日,這丫頭分明是掐著算著,回敬回來了。
歲安臉一半,故意沉色:“你也揶揄我?”
阿鬆似模似樣請了個罪,歲安也沒真要追究,言兩語揭過, 又道:“我要去婆母那頭坐坐。”
……
從歲安進門開始,她的一切便都是謝原親自安排打理,別說其他院子, 就是孫氏這個親娘婆母,也是新婦進門第十一日,才真正好好坐下說了一回話。
孫氏意外之餘,倒也拿捏著穩重,待歲安十分親和。
殊不知,婆媳二人坐下剛不到半刻, 鄭氏便風風火火的殺了過來,攢著十萬分的熱情,拉過歲安的手就開擺。
“好歹是等到大郎歸值,不得不放人,否則咱們今兒都見不著呢。”
鄭氏滿麵含笑,語調拔高,每句話都跟唱戲似的攢足了熱情,最後目光落在歲安臉上,柳眉一蹙:“怎麽瞧著有些憔悴呢?是不是沒歇好啊。”
都是婦人間談話,又是長輩,鄭氏與孫氏對視一眼,話就說深了:“大朗媳婦兒,別看大郎在外頭穩重矜持,可他身邊從無半個婢子伺候,自然也不懂怎麽疼人的。他若莽撞,一定要同你婆母講,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,別叫那傻小子傷了你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