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奸
因為容懷宴那放浪形骸的以身體為畫紙的操作,顧星檀一整晚都在斷斷續續的做夢。
夢裏,自己仿佛站在層層疊疊灑落的海棠花下。
漫天花瓣迷了眼睛,隱約還能聽到那道潤澤如冷玉碰撞的男人教學聲:“徑脈亦有濃淡之分,枝幹轉折處要停筆……”
仿佛要將這些繪畫知識,一筆一筆刻入她的骨髓。
主臥偌大的**,蜷縮在枕頭旁邊的纖細身影,發出一聲帶著軟啞鼻音的嗚咽聲——
顧星檀似醒又未醒。
不知何時,一片一片細碎的花瓣,飄落至她又細又薄的皮膚,從脖頸、胸口、至腿部、驀然停留,仿佛重重烙印上去。
又重又燙。
顧星檀忽然睜開雙眸,耳畔還殘留著那飄渺若青山遠水的聲音,字字句句,令她心窒。
下意識掀開被子,去看那在夢中似是發燙的位置。
細膩雪白的長腿,一枝嬌豔靡麗的西府海棠烙於其中,仿佛在雪地裏乍然盛放的春日海棠。
顏料不知道什麽質地,睡了一夜後,非但沒有暗淡模糊,反而越發鮮豔欲滴。
隨著她纖腿活動,那枝朱砂色的海棠越發靈動,栩栩如生。
不燙。
不疼。
更沒有花瓣被烙鐵烙印進去,一切都是錯覺。
少女微微垂著卷翹的眼睫,烏黑長發隨意披散在纖薄羸弱的肩頭。
陽光順著落地窗簾的一縷縫隙潛入進來,恰好灑在那張精致如瓷器的側臉,紅唇輕抿著,沒有半分情緒。
聽到手機鈴聲響起,顧星檀才恍惚回神。
原來已經快下午了。
她居然睡了這麽久。
淡淡掃了眼床側整潔卻冰涼的似是沒人睡過的位置。
難怪容懷宴早就不見人影。
顧星檀一邊接起電話,一邊倦怠地走向浴室,隔著薄薄的綢緞布料,朱砂色的花瓣似乎能印透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