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陸霄昏迷了許久, 在昏沉的睡夢中光影交錯,像又站在了十年後那個冰雪覆蓋的城市, 他在酒吧外, 瞥到了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男孩子,走過去才發現不是自己想找的人。
等到終於睜開眼,老管家守在他病床邊, 他沒尋到池容,嗓子裏的血腥味又泛濫上來,想起身卻不能動,扯得傷口滲出血跡。
老管家見他醒了, 險些老淚縱橫, 忙攔住他說:“小少爺沒事,就稍微有點發燒, 我讓瞿白送他回家睡覺了。”
戚陸霄心頭才陡然鬆了一口氣。
深更半夜,他沒讓老管家給池容打電話, 老管家就先去叫了醫生。
卻沒想到池容會突然跑過來。
池容睫毛顫了顫, 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淌,濕透了蒼白的臉頰, 眼前格外模糊。
他冷不丁被戚陸霄往懷裏一抱,慌忙抬起手抵住戚陸霄的肩膀, 怕壓到他身上的傷口, 啞著嗓子小聲說:“你不要亂動。”
戚陸霄手臂肌肉繃緊,後背的傷口一瞬間劇痛, 但他仍然沒放開池容的手腕,掌心滾燙, 將他拉到自己旁邊。
還好傷口沒再撕裂。
“還覺得疼的話, 晚上睡覺前可以再吃一顆止痛藥。”醫生檢查完, 又叮囑了一些事項,然後離開了病房。
池容來的路上哭得雙眼通紅,現在還不到三月份,深夜仍然很冷,寒風凜冽,他臉頰就被凍得更紅,連鼻尖都是紅的。
眼淚珠子凝在睫毛尖上,人又消瘦,愣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醫生在,他覺得難為情,撇開頭沒有哭出聲,等人走了,戚陸霄攥住他的手,他睫毛一垂,滾燙的眼淚又砸到戚陸霄手背上。
“不哭了,寶寶。”戚陸霄嗓音很低,還沒恢複過來,有些虛弱,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頦,端詳了一下那張狼狽的臉蛋。
然後嘴角翹了翹,低聲哄他,“你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