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之桑:“感覺怎麽樣, 身體有好一點麽?”
聽到她略帶清冷的聲音,晏承從猛然回過神來。
他手掌下意識往後縮, 察覺到他的意圖, 顧之桑稍稍用力扣了一下,聲音冷淡說道:
“先別動,你身上的煞氣還能化解一些。”
此時晏承發現, 夢中頗為舒適的暖流並不是他的錯覺, 他的身體真的沒有以往那種痛到麻木的感覺了。
常年被‘凶煞之氣’折磨腐蝕的他,早已習慣了忍受痛苦,在劇痛中麵不改色地工作、進食、處理種種問題……
很長一段時間中,他人生的意義僅僅是活著。
乍一從這種折磨中走出,讓晏承有些手足無措。
顧之桑抬眼看了他一下,問道:“你身上的煞氣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?”
晏承垂眸, 應了一聲。
顧之桑若有所思, “那你還挺能扛的,意誌挺堅定。”
這話是真的, 許多玄師在進階時圖省力氣走歪門邪道,就容易生出煞氣。
往往不少人還遠沒有的晏承的情況嚴重、時間長久,卻都承受不住被侵蝕至瘋掉。
她直覺眼前的青年人的命格或是魂魄, 應該有什麽特殊之處, 想了想她很有禮貌地詢問道:
“可以讓我看看你的靈魂麽?”
晏承不知道她要怎麽看, 他現在也因為種種情緒陷入緊張,身體肌肉微微繃緊;
在大腦做出判斷前,就點了頭。
下一刻他便眼睜睜看著已經盤膝坐在他身側的顧之桑, 再次傾身靠近了兩分, 伸出纖白如玉的手指, 點上了他眉心。
晏承驟然閉上雙眼;
睫毛微抖時, 在眼瞼下的小痣上掃出淡淡陰影。
他能感覺到一股潤涼的力量沿著自己的額心,不斷向裏擴散。
他屏住了呼吸,五感的敏銳度,都在這一瞬間被聚集到了被顧之桑指尖點住的那一小片薄薄圓點。
盡管晏承本人從小到大都深陷‘凶兆’風波,更是在玄門三大家中被拘了十年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還有第二麵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