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房子共五個教室,就包含了全縣所有的高中生了。林逸秋順著記憶裏的路線,找到了自己的教室,整個教室就三三兩兩幾個人,還都是在閑談的,這學上得跟鬧著玩兒似的。
他隨便找了空座坐了下來,桌肚裏空空如也,他就順手把自己的斜挎包塞了進去,拿了一本課本開始複習起來,可是才看了一會兒,就看不下去了,除了夏日的暑氣更增添了幾分心煩氣躁,書上學的內容也跟他以前學的完全不一樣,老師大部分都被下放牛棚改造了,想問問題也找不到可以指點的人。
第一次林逸秋有了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。以前他是不想學,現在是想學了沒條件了。
他心知這樣的亂象還得持續三年多,而照這個情況下去,他能考上大學嗎?
至多還有一年,他可以把這個學校當成逃避工作的避難所,但是據他打聽到的消息:家裏有關係的,能安排工作的都已經安排好了。而社會學校到處都在大力號召上山下鄉,他這種沒關係的,怕就隻能響應國家號召,去邊防去大西北大東北大邊疆,為社會主義事業奉獻一生了。
據他所知,林父林母其實也在幫他通關係,但他們隻是普通工人並不是什麽技術工種,人脈並不廣,臨時工這樣的香饃饃一時半會兒輪不到他。
如果他去頂了林父的工作,先不說他能不能幹,就工資待遇就得下降一大截,這家裏林逸海要結婚生子要錢,林冬妮讀書也要錢,將來林夏妮結婚也要花錢,也不能全靠著分家那幾百塊錢吧。
唉,計劃趕不上變化,古人誠不欺我。
林逸秋原本來到這個時代就是趕鴨子上架,人生計劃什麽的都也談不上,當時隻是想等運動結束,好好複習考上大學再做打算,事實證明他想的太美好了,沒有工作別說他自己了,社會也不容許他混這麽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