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走!”
解春山內心酸楚得很,但是依舊狠下心要趕人走:“你我已經不是師生了,難道你要我一個老頭子起來趕你嗎?”
劉季年不語隻當沒聽見,像根柱子似的杵著。
解春山反倒是不好繼續撒氣了,也沉著臉不說話。
劉季年沉默良久,站起身來開始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歸置。
“今天村裏發了肉包子,您吃點不?”說完也不等解春山多問,又掏了一副幹淨的碗筷擺在他身邊。
接著劉季年出去找了些柴火,把火生了起來,搭了一個簡易的支架,找了口還能用的鍋開始燒水,豬圈常年陰冷的空氣中終於有了一絲暖意。
到此劉季年也並不停手,他又開始把豬圈裏一些髒亂的玩意兒清理出去,還找了些幹稻草鋪平。
解春山看他這麽用心,忍不住想打擊他的積極性:“我都快要死的人了,你也別在我身上白費咳咳,功夫了。”
劉季年充耳不聞,隻是問:“他們怎麽能把您遷到這裏?”
“我是自願過來的,咳咳,你不要怪任何人……我懶得跟他們那夥兒人住一起了,在這裏倒也過得自在……咳咳咳。”
劉季年裏裏外外一通忙活,解春山終究是沒能夠狠下心,說出了心裏話:“唉,你將來是要做隊長的人,以後說不定還能做大隊長做書記……咳咳咳,你不能耗在我這樣的人身上……我會是你的恥辱……咳咳咳。”
劉季年低聲反駁,語氣不容置喙:“先生不要這麽說,您……您是對我最好的人了。”
解春山的心倏忽全軟了,他收起之前的頹唐,正色道:“我倒也不是真怪你,不過眼下的形式,我們確實不宜多見麵。你跟我說實話,你是不是不想接你二叔的班?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劉季年難得露出迷茫的神色。
解春山到底是活的年歲太久了,一眼便看出了問題關鍵:“唉,你爹娘是個拎不清的,你還是得靠你二叔才行,他把我遷過來,我不怪他……你不要惹惱了他……他是愛護你的,視你為親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