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個麵容溫和的男人, 戚靜舟甫一見便覺得對方肯定不是農民,因為對方乍一看去白淨的像嬌生慣養的城裏人,可偏偏對方穿著一身陳舊的白襯衫, 就算被洗的發皺毛邊也還是有幾分體麵。
那人一手將戚靜舟拉回來後就立馬鬆了手,戚靜舟額間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河水沾濕了發絲, 麵色潮紅卻唇色發白, 看上去是受了驚嚇卻因為太陽直射而被曬得肌膚潮紅。
想到剛才險些遭遇的危險, 戚靜舟心有餘悸, 瞧著越飄越遠的衣裳又麵色慘淡, 但倒底對方拉了自己一把, 她也做不到無動於衷,於是抬手用挽起的衣袖擦了擦鬢角的汗聲,囁嚅半餉才呐呐道:
“謝謝……”
這剛嫁來就守了寡的女人整日被婆家折磨, 一整天不是在幹活就是在幹活的路上,少有社交活動,唯幾認識的也就是一道洗衣服的幾個別家媳婦和鄰裏鄰居, 加上寡婦這身份特殊, 她從不敢多和村裏的漢子說話, 隻怕流言蜚語讓她本來就艱難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。
對方微微頷首後抬頭望向遠遠飄去的衣服, 想到剛剛戚靜舟為了這件衣服差點連命都不要了,心裏也不知會作何感想, 但想來對方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,受了這一謝後轉頭就離開了。
看上去就是一個助人為樂的路人。
戚靜舟收回視線不做他想, 隨後望向飄遠的已經看不見影子的衣服心裏不由開始哀歎。
她怕是少不了一頓罵。
然而事實遠比戚靜舟想的更嚴重。
徐家院子裏傳來一陣毒罵,伴隨著女人尖利刺耳的聲音還有竹竿敲擊與女人的哭泣聲, 聲音飄的老遠, 聽到聲音的鄰裏少不得竊竊私語起來。
這段時間他們是習慣了徐家折磨自家媳婦的日子, 但今天卻顯得格外嚴重。
隔壁王家媳婦聽到徐家院子裏傳來的響動也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